他伤的后背,此刻俯趴在床上,手指敲打着床沿,浓密深黑的睫毛遮住他眼底的表情。
苏希锦没等到回答,还以为他晕倒了,猛然回头,却见他凝视着自己,目光灼热。
心微微一跳,“你们得罪过北方人?”
“韩家忠于陛下,不曾于北国有来往。”韩韫玉轻声否认,“何以有此问?”
苏希锦垂目,“那箭上有毒,是漠北的。”
他似乎并不意外。
苏希锦心中一动,看着他追问,“所以那人是冲着我来的?”
他不言。
苏希锦突然明白,何以定亲之后,辽国便立马放弃,不曾再勉强,原来还留了后手。
保德大人鼠目寸光,愚不可及,显然想不出这个主意。
“是耶律俊基?”
“他有求于陈,便是有这个想法,也不敢现在动手。”韩韫玉否认。
那就只能是纵火之人了。
“你早就知道了?”
韩韫玉摇头,“我只是猜他们还有后手。和亲本就是绝路,无论答应与否,留给你的路只有一条。”
都是死。
如果答应和亲,陈国会在和亲途中杀了她。如果拒绝和亲,辽国会杀了她。
区别在于她死在和亲的路上,还是死在陈国。
周武煦舍不得人才,有一统天下的野心,自然会拼命留下她。尤其是在火器图纸被盗走后。
但他也需要一个理由,一个拒绝辽国和亲的理由。韩韫玉看穿帝心,因此才有了订亲的说法。
哪怕这个订亲,陛下知道是假的,他知道是假的,辽国知道是假的。
但理由在就行,谁管它真假。
苏希锦心绪复杂,夜已深,原本就没有睡意的她,更是睡不着。
“你不该替我挡的,我身强力壮,从小没生什么病,便是再中一箭也没什么,养几个月就好了。”
“身强体壮?”他反问,嘴角勾起一丝莫名的笑意。
“对啊,这不是事实吗?”苏希锦不明白这有何可笑的。
他眼里笑意更深,指着书架道,“右边第三排第四,是海外荒经,你若睡不着,便去取来看吧。”
韩韫玉被刺杀的事第二天便人尽皆知,满城风雨。
陛下亲自下旨探望,从库房挑了一大堆珠宝、补品,命许迎年亲自送达。
京里排得上号的贵族、王侯将相,所有扯得上关系的,扯不上关系的人,都送礼探望。
因此本是养病,韩府却比逢年过节还要热闹。
就连吴王、楚王也不甘示弱,亲自出面探病。
楚王府,楚王妃精挑细选了几样补血人参燕窝,各种良药食材。由楚王亲自送往太傅府。
“王爷,舒姑娘求见。”
楚王漠然的眼里突然流出几分笑意,“快让她进来。”
不一会儿,舒宛在婢女的服侍下,上了楚王的马车。
她今日穿了一件藕荷色对襟襦裙,肩上披着黛紫色坎肩,头梳飞天髻,只简单戴了一样珠钗。整个人清爽干净,温柔贤良。
“怎么穿这么朴素?”楚王朝她伸出一只手,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舒宛将头埋进他胸口,娇嗔道,“讨厌,王爷,外面还有人呢。”
楚王不以为然,“左不过几个奴才,你放心都是本王的人。再说,你是本王未婚门的妻子,本王抱你天经地义。”
舒宛双颊绯红,娇娇怯怯垂下眼帘,“这话王爷以后可不要再说,阿宛是您的侧室,而您的妻子只有一位,便是楚王妃吕姐姐。若让姐姐听见了定要生气,怪阿宛撺掇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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