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拜访相府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温君实耳朵里。
温君实正与孙元谋喝茶。
“这个杜蘅不知又与王介甫在搞什么鬼!”温君实愁眉不展,今日朝堂一战,本来是想将杜蘅逐出京城,结果自己却遭殃了。
这也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事,心情很是糟糕。
孙元谋更是愤愤不平:“前些日子在花满楼,犬子与令爱出尽了丑态,这笔账迟早要找他算!”
“对外只能说令郎去过花满楼。”
“温兄放心,这我懂的。”孙元谋明白温君实的意思,他在保护温婉。
孙玄策是个男的,被人扒了衣服,现在尚且躲在驿馆不敢出门,何况温婉了。
温婉女扮男装,倒是可以说自己没去过花满楼。
但外面的人信不信,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现在小报已经满天飞了。
“看看这些小报,写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温君实气愤的将小报拍在桌上,下朝的时候,他就命人前去收集一些小报。
结果这些小报写的内容,比起杜蘅拿到朝堂的更为露骨。
“这就是杜蘅的手段吗?”
“不是他还有谁?”
“读书读到狗肚子去了,简直有辱斯文!”孙元谋看到小报之上,竟然写了孙玄策有断袖之癖。
本来以为杜蘅号称广陵第一才子,是个读书人,读书人有读书人的节操,他们自命清高,爱惜羽毛。
他们不屑于使用下三滥的手段。
这样的人最好对付。
但没想到,这特么就是个流氓!
“温尚书,既然是杜蘅做的,何不派人查出源头?这个源头如果是杜蘅,正好将他拿下!”
“这个案子陛下已经交给花神使司了,源头是杜蘅,查案的也是他,这条路行不通的。
杜蘅现在等于既下场踢球又自己当裁判,最终的结果肯定是他赢的。
“明日陛下就会召见我,下官是不是对陛下说点什么?”
温君实摆了摆手:“你照实把九江的情况告诉陛下,其他的什么都不必说,这件事陛下摆明了偏袒杜蘅,你多说了也无益。”
“那就算了?”
“自然不能算了!”温君实眼里寒芒闪动,“只是现在舆情对我不利,都先忍一忍吧。”
……
从王介甫家出来,杜蘅慢悠悠的在街上走着。
茶摊上面,有人拿着一份小报,正在津津有味的对着众人讲述:“都听说了吗?吏部尚书温君实,跟一个八十岁的老尼姑生了一个孩子。”
“啊?!”吃瓜群众眼睛瞪的就像灯泡似的。
“段秀才,你别胡说八道,温尚书你也敢编排?”
“不是我编排的,报上写的。”
“胡说八道,八十岁老尼姑还能生?欺负我们不识字吧你?”
哪怕是在京城,不识字的人也占据了大多数。
所以小报的内容,先是在一些读书人之间流传,在经过读书人的嘴,向下传播。
而且越传越玄乎。
本来与温君实有染的老尼姑,报上没名没姓,但民间已经杜撰出了十几个有法号的尼姑,其中大半是真实存在的。
不幸被编排的尼姑,恨不得投井而死。
至于给母猪配种的文彦章,传言就更多了,这种事太过荒唐,大多数人都不会相信,但正因为荒唐才更容易传播。
相不相信,跟传不传播是两回事。
正如杜蘅后世在网络上看到的那些八卦,稍微分析一下就知道是假的,但它就是容易传播。
尤其古代的人,相比之下比较愚昧,也有一些年老昏聩的人竟然真的就相信了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