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的似乎是闽南一带的方言,虽然赵承不能完全听懂,但是大概意思还是能听明白的。
高大老者对客商说道:“我们最多能保证一年不离开,过了一年就说不定了,我已经这么大年纪了,不想死在外面,族人我总要带回去。”
客商说道:“那你们回去不是也需要钱的吗,难道一路要饭回去?就安心在这里做三年,不管有没有你们要找的人消息,三年一到就回程啦。”
高大老者似乎有些急,语速陡然变快:“若是阿炽找到了,我们就得立刻回去。”
客商想了想说道:“我问一下他们吧。”然后转过脸对人牙子和赵承说道:“他们是出来找人的,这个人对他们很重要,如果找到了就不会留在这里了。”
“他们最多留在这里一年,这一年之内是肯定不会走的,但是一年之后,就难说了。”
赵承点头说道:“可以,但是我也有条件,就是在一年内,这些人若是与我发生纠纷,又该当如何?”
他考虑的是这些蛮人本来就是一族,其中又有首领,一旦合起来对抗,是很难说清楚是非的,所以赵承干脆把丑话说在前头。
人牙子当即保证道:“如果这些人与公子发生纠纷,一律按奴仆背主论罪。”
客商当即又把赵承和人牙的话翻译给那些蛮人听,高大老者显然发怒了,冲着客商叽哩咕噜的说道:“我们又不是奴仆,只是暂且安身。”
客商说道:“那你们就回南监去。”
高大老者沉默了一会,改口说道:“好!我答应他。”
同样签定了买契,蛮人们摁了手印,就算是赵承买下的临时奴仆了。
赵承立刻安排他们跟着一起去买缸,还有带着镰刀去城外的荒地收集旅谷和稻壳之类。赵承虽然能够听懂他们说话,但是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打着手势,让他们跟着他走。
就在赵承在清河县忙碌的时候,周如霜坐在庙里百无聊赖。
因为赵承走的时候,特意交待她今天不许出去,味精已经产出了一小罐,足够买回粮食和其他越冬所用之物,用不着周如霜再辛辛苦苦地出去割谷子,摘豆子。
周如霜一闲下来,反倒觉得无趣,她吹了一会笛子,却总也吹不好,就回忆那天赵承教她唱那首歌的样子。
想着想着,周如霜的脸就红了起来,自从赵承醒来到现在,周如霜都觉得一定是自己过得太苦,老天也看不过去,才让她遇到了赵承。
虽然王媒婆说赵承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最是不务正业。可是在周如霜眼中,赵承简直就是完美无缺的。
他不但能读书识字,还会吹那么好听的曲子,对待自己还很温柔,现在她还能想起赵承怒斥胡老六时护住自己的样子,想到那一刻,挡在自己前面那个宽厚的肩膀,周如霜简直心都醉了。
周如霜目前唯一遗憾的就是赵承的身体一天好似一天了,却从来没有拉过她的手,两人已是夫妻,却从没有行过敦伦之礼。
周如霜即困惑又感伤,不知赵承是不是因为自己总是蓬头垢面而嫌恶,还是这颗心还没留在自己身上。
想着这些,周如霜轻咬朱唇,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被动的等待下去了。
王媒婆说过的那些话尽管她不想相信,但是总是留在心里,每当她有所疑惑的时候,这些话就会跳出来扰乱她的心神,让她胡思乱想。
他会不会不喜欢我呢?
夫君真的是一个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人吗?也许那只是因为夫君青春年少,难免有所轻狂。
如果我怀了夫君的骨肉,相必夫君就能安分守己,脚踏实地。
越是这样想着,周如霜就越是觉得害羞,可是她又很想去做些事情来迎接两人关系更加亲密的一步。
在经历了一阵坐立不安后,周如霜索性把自己最喜欢的一件衣服,也是唯一一件没有补过的衣服找了出来,那是一件浅蓝色的梅花百水裙,虽然很旧了,上面绣着梅花都不那么鲜艳了,可是周如霜还是舍不得穿它。
拿起这件长裙比量了几次之后,周如霜烧了些水,开始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