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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心所向,是因为如今的执政策略,既让这群豪酋感到生活没有大的变化,自己在部族里面的权力并未变小,又因为头上有一位精明能干的朝廷知州和一批汉番混杂,熟悉情况的官吏镇着,不敢放肆。
用法得当,用人得当。
缺一不可。
照这么下去,只要这群班底上任满一届,也就是三年,河西的局势就可以完全稳定,相比起原计划里二十年,十年内应该就能彻底将河西消化,成为中原政权真正意义上的领土,不断从中汲取养分,壮大国力。
可现在别说三年,刚刚三个月,赵稹那边就开始搅风搅雨了?
从游牧部落索取战马,还是以朝廷征调的名义,那岂不是要他们的命根子?
各部岂能不乱?
“夏竦给赵稹出了这么个馊主意么?”
“战马……骑兵……”
狄进思索片刻,对着道:“放心吧,河西乱不了,去将野利将军请来!”
杨文才感受到这位强大的信心,倒也沉下心来,去请人。
半个时辰未到,野利遇乞雄赳赳气昂昂地入内,到了面前重重抱拳,用还不是很熟练的汉话道:“末将拜见狄相公!”
狄进扶住,热情地将他带到桌边:“将军请!”
这位作为夺取兴州的功臣,虽然不似其兄长直接被封为特进、检校太师兼侍中、行夏州刺史,但在狄进的举荐下,为河西路兵马都总管。
这个职务可比起其兄那个夏州刺史,要有实权多了,很明显的分化之策,让原本都颇有军事才能的兄弟俩人产生分歧。
事实证明,效果很好。
野利遇乞和野利旺荣近来的关系就越来越僵,野利旺荣更希望与党项部族接触,消除野利氏出卖李氏的负面影响,收拢党项各部的人心,野利遇乞则与汉人官员往来频繁,努力融入这个圈子里。
既然对方想要与汉人亲近,地位又微妙,狄进便隔三差五地邀请他一回。
惠而不费的事情,却让野利遇乞感受到了极大的尊重,抱着投桃报李的心思,坐下后立刻道:“末将听到外面有些传闻,与战马有关,若相公需要末将办事的,请尽管示下!”
“马政……”
狄进笑着叹了口气,语气感慨,摆出推心置腹之态:“这是我朝绕不开的一个话题啊!”
“马匹是军事战略的重要物资,战马不仅是决定战事成败的军队装备,也是后勤运输物资的保障工具,如今我朝的马政却是一言难尽,连带着不仅骑兵稀缺,后勤都往往跟不上,成为军队里最薄弱的一环!”
“但事实上,在太祖太宗两朝,马政都是朝廷极为重视的。”
“那时正值晚唐和五代百年乱世,人少地多,就连京畿之地,都能圈出六个牧监,同时三衙辖下的各部马军,也都有自己的专用牧场。”
“待得先帝一朝,于宰相陈公尧叟主持下,全国又设立了多个监牧区,推行马政改革,在大中祥符年间,京畿及河南河北牧监总数,一度达到了二十二座!”
“可惜好景不长,随着人口的繁衍,农牧争地成为主要矛盾,因为养马太费土地了,人口上去了,地都来不及种,哪有大片大片的肥沃土壤,让我们来养马?”
“当种马场大片大片地给人占去种田,国家的马政变成什么样子,就可以预期了,关键是在里面贪墨的还不少……”
有些话狄进当然不会说,比如到了神宗朝最夸张的时候,每年要花上百万贯,却只能出两三百匹能用的战马,简直就是笑话。
等到王安石变法,虽然推出了保马法,但大头还是靠熙河路茶马互市,每年通过交易可获得的一两万匹战马,再加上保马法寄养在民间的马匹,才足够了军队所需。
所幸这些头疼的事情,随着河西的收复,都迎刃而解。
无论是贺兰山下,还是黑山脚下,都有大片大片牧场,河西良马曾经是多少宋军将士羡慕的坐骑,现在毋须羡慕了,河西良马都将是他们的了!
当然话是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