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厉声道:“无论造不造势,手下人马总是不变,难不成狄青能调用三千兵马,只作三百之数么?”
无论是宋辽还是西夏军队,杀良冒功之事或多或少,总归不可避免,可反过来,让本就立功的将士不领功劳,只为了凸显将领带兵人数之少,这等情况是不会发生的,上面想要隐瞒也瞒不住。
“宿住”其实同样是这么想的,但他不能这么说,而是要尽可能地找理由为辽军打气,使得他们不放弃战争的信心:“属下以为,三百之数不可信,宋人边关多民夫乡勇,这些人若是组织起来,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狄青正是利用这点,令乡勇埋伏于石峡谷中,才能弥补兵力上的不足!”
此言一出,立于两侧的萧慈氏奴和刘六符倒是微微点头,觉得有些道理,唯独萧惠面容愈发扭曲起来:“依你之见,宋人的村民,都能对我大辽的百战精锐产生威胁了?”
“宿住”怔了怔,赶忙道:“属下……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萧惠咬牙切齿:“可你探回来的情报,便是此意!宋人只用三百人,便灭了我大辽五百精骑,然后还有些村民相助?你们这群废物,胆敢以下犯上,却不能探得宋人的准确兵力……属下?你是谁的属下?来人啊!”
“在!”
几个膀大腰圆的亲卫走了进来,就见萧惠一指“宿住”:“将这贱奴拖下去,军杖五十,狠狠地打!”
“宿住”勃然变色,这岂止是心绪不宁,完全是不讲道理,赶忙对着刘六符哀求道:“刘军议!刘军议!”
萧慈氏奴眼中倒是有些不忍之色,杖五十是要将人活生生打死的,虽说“金刚会”之前的所作所为,引起了契丹贵族的普遍不满,但危急关头还是要用人的,父亲的怒火宣泄,未免有些过了。
刘六符则对于这个谍探求救的神情视若无睹,事事出面,想来这人也不可能是“金刚会”的首领,估计也就是个跑腿的办事者,打死就打死了,与他何干?
就这般,“宿住”被亲卫硬生生拖了出去,萧惠胸膛起伏的程度终于消了些,冷冷地道:“宋人设伏,以数倍兵力败我大辽精骑,又冠以盗匪污名,本将军欲向上请命,兴军破了雁门各寨,伱们以为如何?”
“父亲!万万不可啊!”
萧慈氏奴勃然变色,赶忙劝阻:“宋人缘边十三座堡寨,皆有精兵把守,又有外围各座军铺、烽燧,以作呼应,若是这么好被攻破,此前何必绕开它们,走小道入宋地呢?”
萧惠翻了翻白眼,露出恨铁不成钢之色。
刘六符则心领神会,起身出列:“陛下仁德,一心开太平盛世,不愿破盟弃约,坏南北之好,统军虽有雄心万丈,也要为大局考虑,还望慎重!”
“唔!”
萧惠面容终于缓和,第一次对于反对自己的意见如此和颜悦色:“你说的对,陛下仁德,不愿兴兵啊,然宋人咄咄逼之,该当如何?”
刘六符躬身行礼:“下官愿再往西陉寨一行,与宋人商议,如何能令双方化干戈为玉帛,莫要再行这般无谓冲突!”
萧惠盯着他,语气有些紧张,声音则低了下去:“能逼迫宋人在此事上让步么?哪怕是稍作让步?”
刘六符缓缓地道:“下官尽力!”
萧惠点了点头:“你去吧!事成后,本将军重重有赏!”
刘六符退下,刚刚离开军帐时,与匆匆而入的亲卫擦身而过,竖起耳朵,又听到后方传来萧惠的惊怒之声:“那个贱奴竟敢伤人逃跑?好胆!好胆啊!”
刘六符眉头微扬,“金刚会”的成员果然桀骜,居然敢逃避军法处置,只是这个办事的手下一逃,倒也连累了“金刚会”的其他成员,再也不为辽军前线所容了。
他摇了摇头,带上两三个亲信护卫,出了辽营,往宋地而去。
这次没有萧慈氏奴同行,刘六符一路驾轻就熟,很顺利地在寨中大堂见到了狄进。
雁门关防线,是以雁门寨为核心,主要兵力都放在雁门寨中,西陉寨则处在最前沿,理论上如果辽军发兵攻打,这里是首当其冲的地方,因此身为河东路的经略安抚使,一般情况下只需要驾临雁门寨,就挑不出什么毛病了,正如御驾亲征的天子,坐镇中军都已经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