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更好吗?”
帝皇收敛起笑容:“你已经选择这个名字了,我不能随意替换。”
“那你呢?”鲁斯坚持又问了一遍,“在芬里斯,名字反映着本质,所以应当慎之又慎。给我起黎曼这个名字让鲁斯族的大萨满的头发胡子全白了。所以,你希望我成为黎曼?鲁斯吗,这个粗野的蛮子?你没有什么其他名字备选吗?”你不想让我成为其他的角色吗?
帝皇安静地和他对视着,那双金色的眼睛比太阳更令人难以直视。鲁斯的双眼几乎要被灼伤流泪时,他的父亲终于说话了。
“无论是否有过,那都不重要了。你是我的儿子,也是芬里斯的黎曼?鲁斯,你是我的野狼和猎手。过去如此,未来亦如此。“
人类之主的声音越来越高,直到回荡在整个大厅中。宴会的喧闹不知何时停歇了,每个人都聚精会神听着这个人的声音。鲁斯的护卫率先跪了下来,然后是那些反应慢半拍的成员们。黑鬃仰起头,发出某种野性的呼号。
这声嚎叫穿透了宴会大厅,也穿透了屋外的暴风雪,传进每个鲁斯族人的耳朵里。在寒冷的冬夜,芬里斯的猎手们就是用这种方式传递信息。和许多别的传统一样,这种习俗也来源于群狼。在这座地狱之星上,人与狼用彼此的血暖着自己,却又紧密得仿佛相依相偎。年轻莽撞的小子从来不思考这种事,而萨满们则从来不宣之于口。
鲁斯知道,这声嚎叫里充溢着喜悦,它把喜讯传递到每个人耳中。人们为他受到父亲的承认而欢喜,认为他们也会随同神子为全父征战,直到世界的末日。但鲁斯非常,非常聪慧,他像狼一样狡猾,所以不得不看到了这承诺背后的事物。
他神力无穷的父亲,把一副新的鞍架在了自己的背上。从此之后,他要永远被束缚在这具狼的形象里。他将永恒野蛮地追猎,撕咬觊觎他狼群的野兽,他将品味热血和鲜肉的味道。他将永无羞耻与良善之心,只剩下野蛮的习俗和些许残余其中的高贵。最后,他将失去为自己变成的样子悲伤的权利。因为野兽从来不在乎自己是什么。
我可以是个人,父亲。哪怕是一个虚伪而油头粉面的蠢货。他想。
但他的亲生父亲看着他,无声催促着。帝皇的眼里写着理解,他都懂得,只是……
星间的战争不需要人,但缺一只獠牙锋利的狼。
他走下自己的位置,跪了下来,把头扭到一边去,好对着帝皇露出脆弱的脖颈。这是狼对首领臣服的礼节,也是芬里斯人世代沿用的姿势。
“全父,鲁斯族的黎曼愿加入您的猎群,成为您座旁的猎犬,为您征战,直至万物终亡的末日。”
“起来吧,吾儿。”
帝皇也站起来,对他伸出了一只手。借着这只手的力量,鲁斯轻松站了起来,看向他的人民们。
他顿了顿,然后嘶吼道:“那么,你们这帮蠢货走运到可以去上界作战了,把自己灌个饱吧!你们这些活不到老死的幸运儿!”
人们以欢笑和祝酒声应答他们的王。
——————————————————————————————————————————————————
于是,泰拉历29819年,第六军团之主黎曼?鲁斯同芬里斯一道回归帝皇的怀抱。
赞美人类的伟业,以及他们的领袖,人类的帝皇。
光辉恒常照耀吾族。
——————《泰拉历史》
第六军团成为了第二批有父之子,这种荣耀曾只被骄傲的影月苍狼独享。在他们欢欣鼓舞之时,理应只该对堂亲的无上喜悦致以祝贺和欣羨的十七军团却遇到了另一种情景……
———《幼发拉底?棋乐手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