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眼睛弯成月牙,唇角高高翘起,笑得露出雪白的牙齿,透出几分呆气的欢喜。
阿兄这么说,不就是不会拦着他和阿廷在一起吗?
其实景年不是很怕兄长罚他,罚就罚吧,也不是没被罚过,顶多就是关关禁闭抄抄书,他还在国子监挨过板子呢,兄长从来不舍得打他。
他更怕的是兄长会坚决不同意他和阿廷在一起,逼他跟阿廷分开。
一边是兄长,一边是恋人,光想一想,就觉得脑壳疼,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但景年自觉,这件事应该他自己处理好,协调好恋人与家人之间的关系,是他的责任。
不能因为觉得难办就闭眼不管,把问题扔给兄长或者阿廷。
他们如果因此互生芥蒂,是他的罪过,若是勉强妥协,也只是因为他们都在意他,但这并不是他们该承受的。
现如今兄长接受他和阿廷在一起,简直再好不过了。
“别笑了,傻气。”
陆景堂让他笑得没脾气,他半辈子没怕过谁,偏偏这两个人,一个说跑路就跑路的顶头上司,一个从小看护到大的幼弟,他拿谁都没办法。
“阿兄……”
景年没办法不笑,他忍不住,就用手捂着嘴巴,露出来的眼睛依旧是弯弯的,藏满了要溢出来的开心和快活。
陆景堂心一下子就软了,他叹了口气:“就这么高兴?”
“嗯!”
当着宗廷的面,景年还特意装得矜持了一些,但兄长问及,又关乎他的态度,景年带着点儿不好意思,羞怯却诚恳地说:“阿兄,我真的好喜欢阿廷,只要跟他一起,我做什么都觉得开心,什么都不做也觉得开心。”
还有其实他很喜欢跟阿廷拥抱,会觉得十分安心,只是当着宗廷的面,不好意思表现出来,更不好意思跟兄长细说。
陆景堂看着他欢喜的面容,提及宗廷时发亮的眼眸,心里的不甘忽然就泄了。
就这样吧,他一心希望幼弟能过得快活,不必背负太多压力,不管是前途还是家庭,所以不曾逼着景年官场上奋进,甚至曾想过即便景年不愿结婚生子也由着他。
他在梦里成过一次亲,也养过孩子,体验一般般,并不快活,那不是他的幼弟该有的婚姻。
他希望幼弟能寻一个真心喜欢的人一起过日子,若是寻不到,也不让他迫于现实,为了成亲去成亲。
至于孩子……陆景堂根本没把这当个问题,想要孩子还不简单,陆氏宗族那么大,找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过继就是了。
现在幼弟找着了喜欢的人,恰好他喜欢的人同样喜欢他,这分明就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除了他喜欢的人身份有点儿问题。
不光是个男人,还是皇帝。
但若是为了以后可能发生的不幸,就强逼着他同喜欢的人分开,伤害景年的人不就变成了他吗?
他之前着急忙慌的让景年疏远宗廷,那是因为他以为景年只把宗廷当好友,没有别的心思,两人中间只有宗廷心有所图,觊觎着他单纯的幼弟。
否则这么些年了,景年怎么一点儿都没察觉到不对劲,分明两人相处,处处不对劲。
原来是他误会了,单纯就是他那傻弟弟足够迟钝。
这么说来,还是他点醒了景年。
一时间陆景堂心里头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儿,酸酸涩涩的,总归不是很舒服。
他心里头不得劲儿,再看景年笑得一副幸福模样,顿觉碍眼。
他甩袖起身就走,景年连忙在他身后追了几步:“阿兄你去哪儿?”
“去办差!”
陆景堂一脸冷漠:“临近年关,你晓得吏部堆了多少差事吗?”
他忙得昏天黑地不见天日,还得忧心幼弟被男人骗了,请这一天假,后头不知道要花多少休息时间来补。
既然这事了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