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是《新都八阵图记》:正德十一年,新都县重修武候祠,当时杨慎正在老家新都为继母守制,知县韩奕请他题记,之后刻成石碑,立在武候祠外,碑文为正楷,现在还在。
第三件是收藏在中国美术馆的苏轼真迹《潇湘竹石图》,上面有杨慎题的一首五言诗,也是行楷,二十六个字。
第四件是杨慎的《禹碑考证》,全文都是行书,是溥义当年让溥杰偷偷带出故宫的字画之一,之后又带到东北存放在长春伪皇宫之中。四五年日军投降,伪国兵争抢宝物,被撕成了好几段。
如今存世的,明确为杨慎真迹的《禹碑考证》就只有故宫当中的一小截,全文百来个字,只有原作的八分之一,而且只是中间的一段,只有康熙、乾隆、嘉庆等人的题章,却无署款和题跋,因此只能算半件。
所以,杨慎存世的作品只有三件半。
如果问价值多少,丁立成还真就不知道,因为除此外,再没出现过他的任何作品,更不要说拍卖、转让。
但他至少明白,这一件如果鉴定为真,就是第五件,而且是刻金杂项类,意义非凡。
平复了一下心情,丁立成又拿出手机,打开了故宫的电子档案库。点了五六下,屏幕上出现了几幅字画作品:《石马泉诗》、《禹碑考证》、《新都八阵图记》,以及苏轼《潇湘竹石图》局部,也就是杨慎题的那首诗。
随即他又把金壶放平,摆在了手机旁边,然后划拉了一下,停到最后的《新都八阵图记》。
乍一看,金壶上是隶书,手机上是正楷,一个方,一个扁,好像不是一回事。其实关系很大:楷书本就是隶书演化而来,二者一脉相承,都是横平竖直,都是工工整整,就连运笔轨迹都是一模一样。
再仔细看笔迹,无论是字行布局、字体架构,以及起笔落笔,都有八九分相似。
而辩认笔迹本就是书画鉴定师的基本功之一,所以就凭这一点,丁立成就敢肯定,这是杨慎手书无疑。
怕有万一,他仔仔细细的对比好几遍,足足五六分钟才直起了腰,又怅然一叹:“就是杨慎的壶!”
声音不小,眨眼间就“呼啦啦”的围上一了一大堆。
马献明也有点兴奋:“讲一讲!”
“看字迹就行!”
丁立成格外笃定,点亮手机屏幕,“看,是不是一模一样?”
有人伸着脖子瞅了瞅,“杨慎的真迹?”
“对,举世只有四件:《石马泉诗》是行楷、《禹碑考证》是行书,题苏轼《潇湘竹石图》也是行楷,唯独这幅《新都八阵图记》是正楷,最具有对比性……”
“再仔细看:除了第一句的‘登、科、岁’,以及最后一句的‘金、老、翁’,剩下的,凡壶身上的字,碑文中都有……”
丁立成的手指指着石碑上的字,围观的人一字一顿,做着对比:登科之岁,于今三倍,一事无成,七十从军—金马老翁。
确实像丁立成所说,二十个字,石碑中足有十六个。
字体虽然不一样,两者的书写方法、起笔落笔、笔划运行轨迹没什么区别。再看字迹,不敢说一模一样,至少七八分相似。
再结合“明中期”的检测结果,答案毋庸置疑:就是杨慎手书。
明朝三大才子,以及那么多的“家”,这东西的价格也绝对低不了,说不定就能上千万。
想到这里,之前跟着李定安的那几位何止是后悔,都恨不得拿头撞墙:李定安让他们付钱的时候,为什么要摇头。
越想心里越是不平衡,有人酸溜溜的来了一句:“既然杨慎的字这么好认,之前怎么没有人发现?”
“对啊,藏友和游客就不说了,那海选的专家呢?”
好认?
丁立成都被气笑了:“难道是我刚才说的不够清楚:杨慎的作品举世只有四件,而且全部收藏在文博部门,民间就没有他的作品流通,这意味着什么?说明压根就没人研究他的作品……
一是没有资料和参照物,想研究也没东西可研究,二是研究了也没用:至少古玩界和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