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五百万!”
权英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少拍一分,我把自己赔给你……”
李定安转了转眼珠:你想的倒挺美?
当然,指的是人。
反正这价格已经是不可能再高了。
不看何安邦当即就不吱声了?
其它人也是一脸惊诧。
乍一想,小小的一支玉杯,拍一千万?
玉玺才拍多少……
但稍一转念,又觉得理所当然:但凡礼器,就没有价格低的,比如玉猪龙,拇指或食指长的那么一截,几千万的都有……
反过来再看,这会儿的范会长,脸已经不是白,而是青了。
虽然不是专门研究近代和明清文物的,但说实话,他自认为自己已经够专业了。
不信可以问问:在场这些“博物馆馆长”、“收藏协会会长”、“古玩商业协会会长”等等,能像他一样,把这三只玉杯认全乎的有几个?
知道什么“宗彝”,“虎睢”的,更是少之又少,绝对超不过一巴掌。
问题是,偏偏就是他最爱较真?
要说后悔,肯定是有那么一丝丝的,但更多的,还是不信……
不信自己走眼的这么厉害,不信只是吴湘的一个学生,就专业到了这个份上?
他紧紧的盯着玉斝,心中五味杂称,旁边又有人说:“我怎么看着这满文……有点不对?”
“噌”一下,范会长的眼睛又亮了,“肖馆长,哪里不对?”
“字头不对,切音不对,辅音也不对……嗯……反正我只能翻译出一个“上天”,其它的都似是而非……”
“确定?”
我又不是专业学满文的,这样的东西,你让我怎么给伱确定?
再说了,既便有九成把握,但除了你范会长,谁又敢这么头铁,把话说那么满?
肖馆长想了想,又笑了笑:“我年轻时在保定,跟着考古队发掘过一段时间的西陵,学过点满文,所以懂的也不多……就是觉得有点儿……嗯,不解,提出来大颗儿探讨探讨……”
你个怂货。
范会长暗暗骂着,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这么一说,这就不是谥号……换种说法,这就不是祭祀努尔哈赤的东西……嗯,更甚至,不是礼器?”
他声音不大,却足够身边的人听到。神情迷茫,摆明是在苦苦思索,所以,你还不能说他是在质问、质疑。
李定安一下就乐了,这位较真归较真,但并非没心眼。
他很认真的看着肖馆长:“肖馆长,你再想想……嗯,我敢肯定,这玉杯上的满文,和你学过的满文,差别非常非常的大……”
扯什么淡?
满文就是满文,还有差别的说法?
肖馆长暗暗腹诽,本能的就想呛一句,而话都到了舌根子底下,他又突然愣住。
好像……真就有差别?
稍一顿,肖馆长又一头的汗: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差一点就自个扇自个一巴掌。
因为从努尔哈赤始创开始,满文被改过太多次,而且变动极大:皇太极小改了一次,顺治大改了一次,康熙又大改了一次,直到康熙晚年时期创《御制清文鉴序》,才彻底定形,也就是延用至今的这一种。
而清西陵从雍正时期始建,凡满文自然用的是新文,他学的当然也就是这一种。
但如果返过来,和顺治时期的满文做对比,岂不就是似是而非?
想到这里,肖馆长的脸下意识的红了一下,碰了碰范会长:“老范,我看错了,这东西是对的!”
怎么又成对的了?
你能不能有点原则……
范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