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铁钳一样的力道给捏住了,哪怕是在惯性之下,她也不得寸进。
她眼花耳鸣地看见忽然出现的大长腿,气喘吁吁抬起眼,整个人差点没了魂:“傅……傅先生!”
傅瑜的脸色很不好看,他冰冷的目光落在女佣血迹斑斑的衣襟上,没等女佣说话,他就问道:“他在哪。”
女佣缩了缩头,口干舌燥道:“在二楼大厅的……”
话没落音,就看见傅瑜一步三个台阶,飞快地朝着二楼转去了。
傅瑜离阮洛越近,脸色就越难看。
这种癫狂绝望,山崩洪泄的琴音,让他有一瞬间的失神。
可也就是一瞬间,因为他被女佣衣襟上的血迹烫到了眼,整个人心急火燎,没有闲工夫在此刻做什么艺术鉴赏。
他是在半分钟后看见阮洛的。
阮洛的身形十分瘦削,肩膀异于常人的单薄。他已经二十一岁了,但身形仍然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他弹琴弹得极为用力,像是要倾尽他的生命弹最后的一曲。
傅瑜被钢琴前挣扎如末路飞鸟的身影蛰得心尖一颤。
他喉结轻轻一滚,诱捕流浪野猫似地小心靠近着阮洛,轻声唤他:“阮洛,手受伤了,先不弹了好不好?”
明明是一句温柔的话,阮洛却像是被最害怕的猛兽攻击了,骤然从梦里惊醒过来。他转过身瞪大眼睛看着倏然出现的傅瑜,瞳孔紧缩起来,整个人应激地站起身,背对着琴张开手,面向傅瑜呈现出一种誓死保护钢琴的姿态,他的牙关打着颤:“……不砸,别砸它,砸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