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脸上闪过一抹阴狠,又笑出来,掏出个精致的缂丝绣兰草荷包来,递给她:“玉茗姐姐,我被撵到这来的时候,身上的东西体己早被搜刮完了,只剩这个荷包了。虽然有点旧,但料子是极好的,是原来二小姐戴的。如今姐姐这等身份地位,戴这个正好。望姐姐不要嫌弃。”
见玉茗不收,她道:“妹妹别无所求,只希望下次发冬衣别漏了我的就行了。”
玉茗看她穿的确实单薄,嘴唇都冻紫了,想到她昔日如何对她,不禁有两分痛快,把个荷包攥在手里,“行了,难为你有孝心。走吧。”
青黛却没走远,在拐角见到玉茗把荷包拿进去之后,哼笑一声:“老不死的,你让我活不成,我也要拉你一起死!”
她前几日就听几个婆子说老太太要等明年春闱,云轩去参加会试,就把她发卖出去。
她听了一路狂奔不止,没力气再跑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却感到有个东西在底下。
她拿起来一瞧,是二小姐去年送给老爷的生辰礼物。
想到老爷曾经得了天花,她害怕的丢开,却又想到自己将被发卖到那些腌臜地方,又何必害怕这些个?
念及此,她诡笑着,把荷包捡起来了。
当晚,青黛跟玉茗都发起了高热,身上长满了痘疹,云绥命人将他们俩拖去府外治疗,将他们的衣物跟被褥用具全部烧掉。
又叫来府医给老太太吃了治疗天花的药,做完这一切,她却觉得头越来越沉,倒地不起。
玉痕给她把脉,“不好了!小姐也得了天花。”
玉痕立时成了几个丫头的主心骨,“你们几个,有得过天花的赶紧进来伺候小姐,没有得过的,在外面等着传话。”
桃叶跟玉痕都没得过天花,只有两个在外面洒扫的丫头有种过人痘。
可他们根本不懂伺候人,粗手笨脚的。
还是玉兰站出来,“我去伺候小姐吧,我年纪虽然小,但是身体底子好。”
玉痕:“不许去,你要是也病了,不是添乱吗?”
玉兰低头皱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夫人叫了府里所有得过天花的丫头来,亲自挑了几个去照顾云绥。
张郎中来看过几回,都不见好,一直发着高热。
老夫人急的咳嗽不止,“张大夫,你一定要治好我的孙女!一定要治好她!”
“小的自当尽力。”
又过一日,侯府中人染了天花的事情,传到了荣国公府。
宋流书得知以后,命听松去打听。
听松跟薛成一条街上住着的,套话套出来,急急忙忙回去禀了宋流书:“世子爷!侯府的小姐,五小姐也得了天花,听说看了几个大夫都不见好。”
“什么?”
宋流书俊雅的面容仿佛凝固一般,身形一顿,立时往外面冲。
听松在他身后追:“世子爷,您干什么去啊?”
宋流书走到外面,被扑面而来带着寒梅香味的北风一吹,人立时清醒许多,转身折回屋里,披上一件飞云流风绣金线斗龙纹的鹤氅,沉声道:“听松,备马。”
宋流书骑两个时辰的马,终于才在京郊山下一座茅屋前停下来,朝一位垂钓老者拱手作揖:“贺老先生,晚辈宋流书,求您救命。”
贺老先生年事已高,经不起颠簸,宋流书便买了一辆马车,亲自驱车送他到了京城侯府。
云颐一听宋流书来了,忙出门迎接,“世子爷,您远道而来,下官有失远迎,海涵海涵!”
宋流书此时只想让贺先生进去救云绥的命,也无心同他寒暄客套,勉强笑道:“云老爷言重了。文端贸然来访,实在唐突。不过事出紧急,文端听闻侯府有人染上天花,这位贺老先生正是杏林圣手,快让他进去给诸位病人医治吧。”
云颐见宋流书的样子,也不敢耽误,恭恭敬敬将贺老先生请了进去,又留了宋流书在府里喝茶。
宋流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