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让你开开眼界罢了。”他笑着拉了十一娘的手,“这些日子我不在家,家里可有什么事?”
十一娘望着他直笑。
徐令宜行事如带兵,虽然常有诡谲之举如异峰突起,却到底坦荡磊落有分寸。
她顺着他的意思坐到了他身边。
“家里挺好的。没什么事。我也只是忙着准备年关的事。”十一娘的语气不觉变得很柔软,“叫了姜氏过来帮忙,姜氏聪明伶俐,心算珠算都很快,看得出来,在家里学过这些,上手很快,我轻松了不少。”
徐令宜捏了她的手,低声道:“我也知道你这几年里里外外的,不轻松。不过,他们刚成亲,明年这个时候,说不定我们家又要办喜事了。有些事,你还是多担着点。等过几年,家里的事再交给姜氏也不迟。她毕竟刚进门,有些事,还要看看再说。”
十一娘有十一娘打算。
就算姜氏再不好,难道这家里的事自己还能永远这样抓住不放手不成。
如果姜氏是个孝顺的,自然知道恪守本份。如果姜氏有心,就算她不放手,姜氏也会想办法跟她争。还不如早点把姜氏放在身边看看,她也能未雨绸缪。说不定,她拿出些气度来,两人反而能融洽相处!
有些事,总要有人先行一步。
“我瞧着这样挺好的。”十一娘拒绝了徐令宜的好意,“跟在我身边慢慢地学,等接手的时候,也不至于慌手慌脚的。”然后转移了话题,“听谨哥儿的口气,侯爷这次见了不少人。乡他遇故知,很高兴吧?”
徐令宜见她不接话,知道她主意已定。
十一娘一向与人为善,可又不是一味的只知道忍让,到了紧急的时候,也有自己的主意。
这样一想,更觉得眼前这个人好。
他不忍拨了她的话,顺着她的意思和她说起这一路的见闻来:“也不是有意要见的。因是带着谨哥儿,吃穿用度都不能马虎。大家听说我要去保定,赶过来聚一聚而已。我心里有顾忌,这些年了,知道的,都看在眼里,不会来。不知道的,赶了过来,我闲着无事就见见。”他说着,笑容更深了,“到是谨哥儿,玩得了个痛快……”
既然是故交,自然知道他。如果不知道他,就是好友也会渐渐淡了。何况还有个“闲着无事”的大帽子在前面。
十一娘放下心来,听他说着儿子的窘事。
姜氏望着拿了谨哥儿送的草藤编的幞头在落地穿衣镜试戴的徐嗣谆,不由“扑哧”一声笑出来:“六叔怎么想到送你一顶帽子?不过,我瞧你戴着还真不错。”
徐嗣谆把帽子交给一旁服侍的宝珠,笑道:“六弟一向喜欢奇思妙想的。你还没有看见他送给五叔的,竟然是个画着美人鼻烟壶。”
姜氏再也忍不住笑起来。
徐嗣谆看着心中一动,拉了她的手:“要不,我们也去二伯母那里去吧?”
刚才两人留谨哥儿和诜哥儿在这里玩,谨哥儿说还要给二夫人送东西,起身告辞了。
“你不是想看‘流水车’的吗?”他笑道,“这个时候不是正好吗?到时候我们一起和谨哥儿去祖母那里。既不耽搁你帮母亲管事,也不会耽搁去祖母那里吃晚饭。”
姜氏曾听父亲说过“木牛流马”的故事。据说自诸葛亮之后就失传了。听着‘流水车’这名字与“木流牛马”有些类似,就特别想看看。听徐嗣谆这么一说,自然有些心动。
“那我们要不要也带点东西去。”她迟疑道,“六叔是去送东西的,我们空着手,会不会有点失礼?”
“前两天宫里不是赏了两匣子点心吗?”徐嗣谆笑道,“要不,我们就带这个去。其他的,二伯母估计也不稀罕。”
“好啊!”送吃食,更显亲切。姜氏笑着,吩咐宝珠去把那两匣子点心带上,和徐嗣谆去了二夫子那里。
谨哥儿和诜哥儿还没有走。
一个皱着眉头,愁眉不展地立在二夫人面前,一个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好奇地望着谨哥儿和二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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