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是我让陛下不许你再入朝为官。”面对江擢的质问,江善不隐藏不避讳,更没有半点被拆穿后的心虚。
江擢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成拳头,一瞬不瞬的盯着对面之人:“为什么?”
江善微抬下巴:“我为何这么做,你不是早就猜到,怎得还来浪费唇舌?”
对面毫无顾忌的语气,江擢眼神蓦地幽暗,势要问出个究竟来:“就因为我之前,在你和阿琼之间,选择了阿琼是吗?”
江善轻呵一声:“江世子莫把自己看的太重要的,讨厌你需要理由吗?”
她轻轻拂开被风吹到脸颊的发丝,眼神流转间似有说不出的淡漠。
这话明显没给江擢留半分情面,然而奇怪的是,江擢却没有生气,看着对面道:“娘娘您宠冠六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是不必把微臣放在眼里。”
“但世事无常,您如今能任性而为,岂知日后不会后悔?凡成大事者,少不得权衡利弊,一味拘泥眼前的得失,太过锱铢必较,最后恐会落得凄然收场。”
他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疾言厉色,语气亦是恰到好处,如果让外人听见,还当他是多称职的兄长呢。
然而细细品味起来,就知道他这话里,无不是在指责江善,不该因自己的喜恶行事。
的确,江善可以阻拦他为官,但这损害的同样有她的利益。
或者换句话说,江善的做法,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江善没有反驳他的话,反而好奇的看过去,很是疑惑道:“江世子既然明白,权衡利弊的意思,怎么还一如既往的,维护和偏袒江琼呢?”
现在的情况是,她为尊,江琼为卑,但江擢仍然选择江琼,他所表现出来的举动,可不像是在权衡利弊。
说来还真是好笑,若真按照江擢的意思,她是不是得放弃针对江琼,再放弃打压他的仕途,但是凭什么,凭什么她的权衡利弊,就是退让和原谅?
江擢面容微怔,他自认自己这番话,没有任何的私心,若说有什么目的,也不过是想两人,能抛开往日成见,博得个两全其美而已。
但见江善顾左右而言其他,他的心微微下沉,到底还是解释了一句,“微臣没有偏袒阿琼,所言所行不过就事论事。”
听到这话,江善顿感无趣,轻轻转动着手腕,漫不经心道:“你如何行事,不必与我多言,我不知你今日为何会在行宫,但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因为我不想见到你!”
最后那句话,江善是看着江擢的眼睛说出来的。
江擢整个身体僵住,微垂着头看着江善,发现她的眼神是如此的冷静,冷静到让人不寒而栗,她的嗓音不大,语调娇娇糯糯,可那表露出来的意思,却是没有半点温度。
明白对方的态度,江擢顺势调整策略,收起面上谦恭的表情,沉声道:“既然如此,微臣斗胆,请娘娘助微臣起复。”
江善正准备离开,不料听见这无耻至极的话,当即冷笑出声:“凭什么?”
要她帮江擢起复,倒不如他自己把枕头垫高一点来的实在,毕竟梦里什么都有。
“就凭我是娘娘的长兄,是六皇子殿下的亲舅舅。”江擢嘴角提了提,意味深长道:“娘娘您别忘了,您与侯府早已荣辱与共,您忍心看着六皇子,因微臣而受人嘲笑吗?”
温言劝诫不行,就来敲打威胁,还真是她的好兄长呢。
“你今日这话,可敢让文阳侯知晓?”江善眼里沁着凉意,没给对方开口的机会,气势深重道:“我的承煜,是陛下的皇子,谁敢轻视嘲笑他?而你,算个什么东西!”
江擢猛地抬起眼睛,毫不避讳地直视江善,“娘娘看不上微臣,那阿钰呢?”
江善手指蜷缩一下,冷声质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见对方变了脸色,江擢露出势在必得的笑,“阿钰对我这个长兄,惯来是敬重有加,我若让他做什么,他必是不会拒绝,就算给他一杯掺了毒的酒,他也不会有任何怀疑。”
“你敢!”江善瞳孔一缩,怒气喷薄而出。
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