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西城上,张辽抚剑立于女墙后,望着城外的河堰,脸色凝重。以他兵略不难猜到霍峻的意图,大概是筑堰蓄水,欲水淹合肥城。
算着即将到雨季不日将至,张辽捶了捶城墙,心有不忿。
“将军,看!”
侍从指着正在调动的霍峻大军,喜悦说道:“或是夏侯将军南下救援我军,霍峻不得不分兵北上。”
张辽没有作答,而是眯着眼静静观望敌军的调动。
却见旌旗迎风而动,军士从营寨而出,在各部将领的率领下,向北进军。诸军之中,唯有固守河堰的黄忠本部未动,连那霍峻本部也向河堰营地移动。之前军势浩大,环绕城郭的军寨,被人所遗弃,仅剩城西的河堰营地。
城外霍峻大军调度声势之大,不仅张辽发现,连李典、朱光二将也察觉到,前后脚陆续至城西。看着霍峻将兵力收缩,囤积到河堰周围。依托此前河堰的工事,搭建起营垒。
见状,朱光欣喜不已,说道:“当是援军抵达,霍峻不得已率军分兵北上御敌。今收缩各营至河堰,如能占据河堰,或是击败留守河堰兵马,合肥之围可解,亦能与夏侯将军表里俱发,以破敌寇。”
说着,朱光看向张辽,说道:“张将军,霍峻帐下羆虺军北上,敌寇精锐已走。此乃击贼之时,不可错失如此良机。若待雨季至,敌寇水决河堰,我合肥必被敌军所破。”
羆虺军的精锐程度,合肥城内守军尽知。昔朱光曾出城袭扰河堰工事,羆虺军奉命阻挡。朱光所率精锐根本不是羆虺军的对手,交手数个回合,直接被击溃,所部溃逃。幸亏张辽率军杀出,才救下朱光所部。
按照张辽的评价,羆虺军的精锐程度,不论是兵员素质,亦或是甲胄、兵器,已是一流的精锐部队,五千羆虺军足可以击败数倍于自己的普通军队。
张辽手搭在女墙上,冷静说道:“怕是霍峻诱战之策,畏合肥城坚,以作分兵据敌之象,诱我军出战,同时埋伏精锐于城外,围杀我出城野战之兵。”
李典手抚汉剑,冷笑说道:“若按张将军之言,那我等窝在城里,等霍峻水淹合肥便好!”
顿了顿,李典看了看四周的军士,说道:“霍峻围城已近四月,城中粮草可是不多,军士渐有恐慌之情。”
自霍峻从去年冬天开始北上合肥,在合肥城外呆了三个多月。城内军士几乎亲眼看着河堰一点一滴地被修筑好,又面临即将到来的雨季,这让他们不心慌是不可能的。
看了眼万里无云的天空,张辽的肩膀隐隐作痛。自天柱山之战后,他的肩膀被关羽所伤,虽然被良医痊愈,但已达不到巅峰的水平,且每逢雨天前夕,他的肩膀都会疼痛不已。
揉了揉肩膀,张辽说道:“雨天将至,霍峻调兵北走,不可不战。然为避霍峻诱我出战,让斥候出城探查数十里,看是否有伏兵。”
说着,张辽又指向河堰,说道:“今下派军士出城试探留守河堰军士,临近晚间再派一批军士试探敌军。”
“诺!”
在张辽的布置下,城内军士按照他的吩咐分成两批,陆续出城袭扰河堰营地。
首次,张辽亲自率军袭扰,赵云以精锐部队迎战,依托拒马、鹿角作战,击败斩杀曹军百余人。
第二次,临近黄昏之时,张辽再次率军杀出,赵云正在进食。黄忠率帐下军士亲御,击退袭扰营垒的张辽。
是夜,张辽召集李典、朱光、薛悌三人于堂内,商议破敌之策。
张辽将佩剑放在案几上,说道:“据斥候所报,城外二十里内,并无霍峻伏兵。我料霍峻已知徐州援兵之事,故遣大军及羆虺军皆尽数北上,修筑营垒,欲阻夏侯将军南下。”
说着,张辽环顾众人的面容,说道:“大军北上,霍峻移营河堰,黄忠、赵云为其羽翼,当是欲固守营垒,以待雨季至,时行水决之策。今当先发制人,不可如霍峻之意。”
“辽派城内军士袭扰,赵云、黄忠轮流出御。黄忠者,苍老匹夫,力气渐散,非刘备心腹之将;赵云者,武力刚强,威震江左,刘备爪牙之将。故兵马强弱,赵云将强军,黄忠将弱兵,分驻两营,此为破寨之机。”
“明日当如今日,遣军士出城袭扰,且又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