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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郎中尚且不敢直撄其锋,汝何来自信可与天斗?
可是先生……
他让你必要时护其安危,可没让你身入局中。
一枝春笑了,笑中有泪,吸气叹道:身在局中如何不入?
我不是你,做不到那般超然冷心,将世事看的分明。
我也想过学你置身事外,可是了解了他后,我发现我那颗没什么温度的心,它做不到。
它开始跳了,有了喜怒哀愁。
人身难得,似他这般更难。
为什么我们不能帮一把,为什么要眼睁睁看他走上绝路。
因为这是他的命。
命,什么是命?一枝春笑笑的抹掉眼角泪痕,笑道:我若信命,只怕还是沇水河畔的一株不起的草,如何能独占这一枝春?
我既能挣得自己的命,他为何不可?
他与你不同。
有何不同,你方才不是说人命相等,无有分差。如何到了我和他,就不同?
这话,不觉得可笑吗?
命同运不同,运能修改,而命是即定的。
我不认同。
世俗尚且知晓运有高低命有起落,命虽既定,亦可积德行善以避无常。生死有份,亦可延寿绵年。
如何,到这就行不通。
神沇闻言,洞悉其心思。
道:积德行善可避无常,那是天与俗子一点恩泽。红尘本苦,六道难挨,若无一些生机,你叫那真正有德有善者如何存活?
倘若仙道神道也得如此,那么为仙为神未免太容易。
世人又如何晓得,修行如逆水挽舟,停一棹,便是此生无缘。
你在沇水河畔挣扎多年,当比任何人的都清楚。那峭壁求生,流水湍急,朝风暮雨翌日雷霆霹雳加身,哪一日不是死生刹那,命在旦夕。
生之难,死之易。
不谛与朝露,不下于梦幻泡影。
怎就,执了?
一枝春听罢,心底愈发痛苦难受。道理她懂,可道义使她夹在中间两相为难。
忽的眸光乍定,纳掌催元。
抬手探向结界,今日她一定要出去。
岂料她掌风稍近,结界骤然射出绝大阻力,竟是把她的掌风化与无形。
她不死心,连发数掌。
然结果,无一不是如此。
神沇看在眼里,垂眸微敛。
道:你之能为,皆自吾授。当知吾若不许,你做什么都是徒劳。
既如此,何不坐下与吾一同等候。
话音刚落,顿见一条人影窜出小院,紧接着又一条,一条之后紧随了一群,庶几再一条。
先出的是古明德,随后的便是许久吟,墨如渊以及春秋翰墨的弟子,最后的是小云。
一枝春站在门口,一界之隔看的分明。
眼睁睁看着,却无力阻止。
倏然,她面露痛苦。
噗的,喷出一口朱红。
随即,倒落下去。
神沇目光骤凛,刹那身形离座。
将人接在怀里,看着这白森森的俏脸因疼痛蹙起的眉头,不由的发出叹息。
你这又是何苦?
个人业个人担,个人造化岂由他。
你可知,这一时的不落忍将使他万劫不复。
可一枝春并非真的晕厥过去,短暂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