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
一骑烈马稳稳停下。在马背上,有一个头发披散的大汉,披着一副旧甲,正狞笑着抬头四顾。
他叫元海,是芝州边境,乃至平安镇附近一带的山贼王。三年前,老帝驾崩,几个王子争夺帝位,致使天下乱成一团。他趁机拉起一票人马,想着干点大事。却不料,新帝一登基,便重用了那位大先生,以雷霆手段,军功之诺,发起了二十八州的剿匪大势。
使得他,像条丧家犬一样,仓皇逃入深山。近千的人马,躲在山里几年,只剩下百余之数。
但现在,分明又有了机会。听说,王朝已经窝里斗了。连着剿匪军的哨卡,都跟着撤走了。
“诸位,是时候了!我早就与你们说过,我问了天下最好的算命先生,先生说,冉王朝天命,早该断了!”
“天明下山,天黑回山!天公老爷,也奈何不了我等!”
在元海周围,跟着的二三十人,尽是发出疯狂的长呼。
……
陈景扛着锄头,和许多塘村的村人一起,在村口的位置,齐心协力地挖着一道壕沟。
直至中午,他才停了动作,倒了一碗茶汤灌入嘴里。
“东家,弓箭都造好了。但你说,要是老匪不来,岂不是白忙活了?”
“你傻啊。”陈景无语,一个爆栗叩在刑小九的头上。
“不来便是幸事。若来了,也算有了防护。这东西,原本就不能赌的。”
这光景下,官军都调光了。还能如何,再不自保的话,莫非要引颈就戮吗。
“东家,我就不明白了。你说,那些官老爷什么的,莫不是傻子?打架归打架,怎能不顾百姓呢?把剿匪的哨卡都收了。”
陈景不知怎么回答。
“还好剿匪的事情,算作军功,要不然,是半丁点道理都不讲了。”刑小九揉了揉脑袋,拿了刀,准备去塘村外探查情况。
捧起茶碗的陈景,脸色蓦然一惊。
“小九,你刚才说什么?”
“官老爷是傻子?”
“下一句。”
“剿匪的事情……算作军功。我先前去探查的时候,官路边贴了官榜的。”
“带我去看看。”
陈景脸色带着激动。他更明白,军功意味着什么。别看平安镇现在很乱,但过一段时间,必然要恢复。
而对他来说,军功,便是立族的敲门砖。
虽然不明白陈景的焦急,但刑小九不敢磨蹭,急忙套了车驾,载着陈景往村口方向出去。
按着陈景的考虑,老匪要杀到塘村,至少还要一些时间,刚好能趁着这会,弄清楚军功的事情。
在刑小九轻车熟路的驾驶下,马车驶出塘村,约有两个时辰左右,便到了官路位置。
“东家,你瞧着,这官榜贴的到处都是。”
刑小九撕了一张,递到陈景面前。
“我先前看过了,好像是……要砍了贼酋的脑袋,才算军功。那些小喽啰,是不计在内的。”
“一颗贼酋的脑袋,才换十头的军功,这忒小气了。”
陈景皱了皱眉,将官榜折好,收入了怀里。在官坊里,能排上号的匪首,都会有相应的画像,特征,这东西除非十分熟手,若不然敢造假的话,少不了一顿军杖伺候。
只可惜,陈景的手里,现在并没有关于南面老匪的情报。
“小九,先回去。”
沿途之中,还能看到不少的马车,或旧或新,皆是匆匆而过,生怕回家晚了,会死在黑夜和骚乱中。
还有不少步行的人,拖家带口的,背着鼓囊的包袱,眼睛麻木地望向远方。
“东家,等一下……”刑小九停了马车,声音里带着难过。
他跳下去,搬起一具挡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