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她在想是不是由于自己最近太过焦虑,出现幻觉了。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么多的时候,还有许多伤兵等着,只靠十几名军医是忙不过来吗,她跑到安置伤兵的地方帮忙包扎伤口。
这个是用木头和石头垒成的,长达近三十米的房屋,像这样的房屋有二十几处,都是用来安置伤兵的。
屋子地上两侧铺满了厚重的稻草,稻草上铺着一块接一块的羊皮隔寒,受伤的兵将们都被安置在此养伤。
林悠然曾和毒医学过基础的缝合,这些她还是能做到的,可等她抱着绷带和金疮药进屋之后,她才发现高估了自己。
屋中浓烈的血腥味刺激到人几乎无法呼吸,他们身上的伤口与平时的刀剑伤也不同,那些缺胳膊少腿的竟都算是轻伤,受伤重的肚子上都少一块肉,她能清楚地看到伤者外露的内脏。
胃里翻江倒海的涌上了喉咙,林悠然跑到外头吐了几口酸水,难受的眼泪都被逼了出来。
“受不了就回去,这伤可不是你能治的。”
一名军医刚好路过,替她拍了拍后背,好心劝了一句。
林悠然起身道谢,却又跟了进去。
从她决定跟来战场的那一天,她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尸体、伤员是这儿最常见的,她知道自己上不了战场,能帮忙的,也只有救治了,她要逼着自己熟悉他们,不能再害怕……
她又进了伤兵所在的房屋中,严重的伤她不敢下手,但简单的刀剑伤还是可以的。
一个又一个,林悠然记不清自己缝合了多少伤口,更记不清自己包扎过多少伤口,她不吃不喝,在这个满是血腥味的房屋中待了一天,等出去时,已是半夜。
雪还是洋洋洒洒发下着,林悠然深深吸了一口凉气,赶走了鼻腔和口中的血味,等她要回营帐中时,发现前锋将军竟在集合兵将。
林悠然愕然,这是怎么回事?刚打了一天一夜,难道还要再打一场?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总裁姐姐跟邵逸松从营帐中走出,邵逸松跟前锋将军说了些话之后,将军便带兵离开了营地,邵逸松也去了别处。
“姐姐……”
她这一喊,总裁姐姐才注意到了她。
“这么晚了,在外边站着做什么?快进来。”
知清浊将她拉进王帐,见林悠然神色有些不对,再加上她身上明显的血腥味,知清浊稍稍一猜,就知道这丫头去了哪儿。
“悠然,别勉强自己。”知清浊擦擦她脸上不知何时蹭上的血迹,担忧道。
“姐姐我没事。”林悠然硬挤出一个笑容,她想到今日娇哥的事情,问道:“姐姐,今天我好像听见娇哥说话了,是不是我听错了?”
知清浊一怔,“哑奴说什么了?”
“就是……就是说让我远离缎云川,说他有点……危险。”
“缎云川对你做什么了?!”
知清浊的第一反应就是缎云川又做了出格的事情,不然凭哑奴的性子,他不会出生阻拦。
“姐姐,你捏疼我了……”
林悠然往回收了收胳膊,知清浊才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她连忙松手,“抱歉。”
“没事,我知道姐姐关心我,缎云川他并未对我做什么,他只是……将南疆祭台上的事情讲给我听……”
“悠然,你知道吗?哑奴其实是官宦人家的富贵公子,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孩子。”
“嗯?”
知清浊突然转移话题,自顾自地说着:“但他的父亲不是个好官,在当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后来官逼民反,那些向来逆来顺受的百姓,在一位江湖人的带领下,在一个月夜,暴动的百姓冲进府邸,将哑奴的父母乱棍打死,年仅五岁的哑奴也不知被谁在喉咙上割了一刀。”
兴许那夜人们太过慌张,也兴许是太过兴奋,他们并未割断他的喉管,也没有发现那个五岁的孩子只是昏倒,并未死亡。
等那些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