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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影。”顾池答道,他将镯子放到桌上,“我和我的同伴在安德尔酒店清除阴影时,从诡物的肚子里发现了它。”
黛茜注视着黑镯子,半晌,扯了扯嘴角:“那她也不算白死,好歹为其他人做了些贡献。”
“你当初有阻止过她吗?”顾池问,“宣扬自由的事。”
黛茜摇头:“没有,因为我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
“她就是个疯子,谁的话也不会听。”
“你明白一个小女孩因担心母亲饿坏身体,专门做了母亲最喜欢吃的点心去找她,结果被泼了一身油画颜料是什么感受吗?”
“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去打扰过她。”
她用了“打扰”这个词。
“她眼里只有自己的丈夫,没有我这个女儿,那时的我,一度认为她就是想把自己作贱死,好早些去找我父亲团聚。”黛茜语气嘲弄,“我以为等她老了,就没力气再折腾了,可事实证明,疯子永远是疯子。”
“她被逮捕后我去看守所看过她一次,她让我滚,说这个世界没救了,让我多挣点钱,给自己选块好点的墓地。”
“那一瞬间,我有种异常荒唐的感觉。”
“她就像那些尖酸刻薄,只会骂街的老太婆,我无法相信这是我曾经温柔优雅的母亲。”
顾池沉默片刻,说道:“也许她是在保护你。”
那个时候的崔丝莉已经被判了死刑,从黛茜的表述上来看,崔丝莉宣扬自由的“传单”,似乎并未发给自己的女儿。
“或许吧。”黛茜这时才把目光从镯子上挪开,“我没阻止她还有另一个原因。”
顾池:“嗯?”
黛茜:“我希望她能成功。”
顾池:“获得自由?”
黛茜:“不,是复仇。”
宣扬自由不过是一个能讲出口的说法,崔丝莉真正想做的,是为死去的丈夫报仇。
这点其实很容易猜到。
一个因仇恨而疯狂的人,没道理不去复仇。
所有人都知道崔丝莉痛恨诡则,黛茜也一样。
她对诡则的恨意丝毫不比崔丝莉少。
对崔丝莉而言,诡则杀死了她的丈夫。
对黛茜而言,诡则杀死了她的父母。
只是理性告诉黛茜,诡则无法战胜,崔丝莉不可能成功,但她内心仍对此抱有希望。她也别无选择。
黛茜劝不住崔丝莉。
反正已经是个疯子了,再疯一些又怎么样呢?
如果崔丝莉侥幸成功,她说不定还能寻回自己的母亲。如果失败,崔丝莉死了,未尝也不是一种解脱。
不阻止,就是对崔丝莉最好的支持。
黛茜愿意跟顾池聊这些,也是为此。
顾池能谈及诡则,或许真能帮她和母亲报仇。
顾池隐隐捕捉到了什么:“你知道艾芙蕾雅诡爵吗?”
“我小时候听过这个名字,父亲说她是一个很伟大的人,但怎么伟大,父亲没告诉我。”黛茜道。
“因为他没法告诉你,不过我可以。”顾池道,“艾芙蕾雅诡爵可以直面诡则,她不管做什么,诡则都杀不死她。”
黛茜讶然:“真有这么强大的人?”
顾池点头:“既然你父亲知道艾芙蕾雅,那你母亲应该也知道,我更好奇的是,连如此强大的艾芙蕾雅都拿诡则没办法,你母亲为什么有自信找诡则复仇?”
“我也不知道……”
其实不用黛茜知道。
顾池这话问出来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如果说“消灭诡则”是一道题,那崔丝莉大半辈子都在寻找解题的方式,直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