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保重身体,然后退往东阿,带领我等继续作战。”
“咱们在兖州拖延的时间越长,大贤良师在冀州便能进展更快一些,或许要不了多久,便可以战败官兵,直捣河洛京畿要地。”
卜巳依旧皱着眉:“这个道理我岂能不知,你放心吧,该怎么做,我心里清楚得很。”
张勃颔首:“渠帅能够如此,实乃兖州义军之幸。”
卜巳长出口气:“咱们离开秦亭多久了?”
“已经两、三个时辰了吧?”
张勃遥望着前方密林,又回头瞥了秦亭:“渠帅,咱们只要穿过了眼前密林,便可顺势北上,直奔东阿。”
“嗯。”
卜巳缓缓点头:“走吧,抓紧时间赶路,等到了东阿,再与官兵决战不迟,这一次,我一定会把东阿防务做到滴水不漏,不给官兵半分机会。”
言至于此。
卜巳柔和的目光中,闪烁出浓烈的凶芒,他下意识咬紧了牙关,握紧了拳头,彷佛恨不得将皇甫嵩硬生生揉碎一般。
然而......
没等他实现这个愿望。
忽然,一支神箭从密林中斜刺里飞出,卜巳身旁的一命亲兵被箭矢射中脖颈,在哀鸣声中跌落马下,从伤口喷射出的鲜血溅了他一脸,连视线也模糊起来。
“动手!”
尚未从惊诧状态中缓过神来的卜巳,听闻密林中响起的呼和声,条件反射般地猫下身子,贴在战马上,从腰间拔除佩剑,左右偷眼观瞧。
就只见......
密林中站满了全身绑满蒿草的汉军士卒,他们捻弓搭箭,对准林间道路上的义军士卒,便是一阵近乎于疯狂的攒射。
这些士卒虽不及朝廷的射声营强悍,但也明显是训练有素,换队交接几无缝隙,那漫天箭雨一轮接着一轮,竟似没有中途停顿过。
彷佛仅仅只是一刹,义军外围士卒便如割麦般倒下一茬,他们在倒地前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叫声,震撼着邻近同伴的心神,原本便已经遭受重创的义军,战斗意志在顷刻间崩塌。
“敌袭!”
“小心敌袭!”
“快,保护渠帅安全!”
虽然,张勃在拼尽全力地呼喊下令,但汉军的攻势极其疯狂,如同雪崩,随着攻击的密度增大,林中道路竟升腾起一层若有若无的血雾。
一刹!
仅仅只是一刹!
卜巳的心口处就如同被打进了粗粗的楔子,阻住了所有的血液回流,整张脸苍白如纸,如同冰人般呆呆僵住。
他原以为义军已经脱离了危险,但不曾想,秦亭刚过不久,便遇到了汉军的埋伏,难不成皇甫嵩已经料到他们会退往东阿?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明明自己的亲卫已经引开了皇甫嵩的追兵,他怎么可能在这里设下埋伏,而且对方到底是怎样瞒过自己的飞骑哨探的?
“该死!”
卜巳咬了咬牙,眉宇间怒气飞扬。
但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只能拼尽全力挽救败局:“张勃!你速速引兵往前冲,他们的兵力不多,只要我军冲出密林,咱们就安全了。”
“喏。”
张勃应声承诺,旋即操起大枪,厉声呼喊:“弟兄们,跟我往前冲,快走,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冲出密林。”
“杀—!”
众黄巾将士齐声呼喊,开始朝着前方奋力狂奔。
不得不承认,黄巾渠帅的反应非常迅速,甚至没等王昊军中将士射完手中的箭矢,便要顶着如雨般箭矢的袭杀,冲出伏击圈。
可是......
王昊又岂能给对方逃走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