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受控制了,人事权不剩几分,若陈鼎当司礼监掌印太监,司礼监倾向于内阁,人事权就全都转移到内阁了,若财权也丢了,皇权就彻底就落入内阁手里了,没了皇权还是皇帝吗?
一支团营的军权能让他翻身吗?没钱啊,团营将士凭什么听你的?
一定要找回来!
“奴婢领旨!”
可舒良刚出门,就和金忠迎面撞上,舒良训斥他:“匆匆忙忙干什么?影响皇爷休息!”
“舒公公,出大事了,边关告急!李阁老在宫门外守着,他亲自把奏疏塞进宫门的,真出大事了!”
金忠边说边进来,跪在地上,把奏疏呈上来。
宫门落钥后,内阁应该按流程等宫门开锁,才能递奏疏进来,可见今晚的奏疏多么急切,李贤亲自来送,还是从宫门缝里塞进来的。
朱祁钰打开奏疏一看,眼前又是一黑!
瓦剌叩边,宣府总兵杨能奏报。
还有怀来总兵杨信的奏疏,声称瓦剌集结数万人马叩边宣府,宣府告急。
这两人是故颖国公杨洪的侄子,是可以相信的。因为正统十四年,朱祁镇叫门时,颖国公杨洪拒绝开关,遭到朱祁镇嫉恨。而杨能和杨信都是良将,是可以信任的。
只是奏疏时间竟是正月十三!
已经过去四天了,内阁知而不报,却在内帑被盗的紧要当口上递奏疏!偷盗里库的是谁?偷盗内承运库的又是谁?这不是呼之欲出了吗!
“好啊好啊!”
“朕的内帑被盗,正在追查的要紧时候,李贤早不报晚不报,偏偏这个当口,告诉朕宣府告急!”
“那朕是该全城封锁全力追查内帑的银子呢?还是关心朕的天下呢?”
“内阁真的厉害啊,给朕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军情大事,却被内阁拿来当做和皇帝斗法的工具!这就是朕的内阁!报复朕杀了高谷!报复朕杀了王翱!报复朕插手吏治啊!报复朕为什么不乖乖当猪啊!都在报复朕啊!”
“朕哪里是皇帝啊?刚收回一丁点皇权,就遭到反噬!是不是朕再反抗,就溶于水啊?”
“大逆不道之徒!都该杀!”
朱祁钰胸腔起伏,怒火翻涌。
追查内帑,还是以军情大事为重?
朱祁钰来回踱步,举棋不定,若继续追查内帑,会不会宣府、怀来被攻破,瓦剌大军出现在居庸关,进一步威胁北京呢?
可若不拿回内帑的钱,他拿什么养兵?拿什么重建缇骑?重建东厂、锦衣卫?拿什么拉拢朝臣?拿什么掌握兵权?
他这个皇帝当得真他娘的窝囊!
朱祁钰反复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若慌了神就真中圈套了。
“让舒良回来吧,宣李贤来见朕!”过了许久,朱祁钰颓然坐在椅子上,低声道。
军情如火,不能耽搁了,和军情相比,内帑被盗算个什么事啊。
若他在内帑上斤斤计较,也许瓦剌大军又要兵围北京城了,原来被这些人操纵的,不止是朕,还有瓦剌啊!
倘若瓦剌打破宣府,兵进居庸关,又会有多少黎民百姓遭殃,重建宣府、怀来等重镇又要花费多少啊?大明经不起折腾了,祖宗基业传到朕的手上,朕不能做亡国之君啊!
内帑丢了就丢了吧,钱再想办法,朕可以认输,但希望你们不要太过分了,宣府不能被打破,必须守住!
“参见陛下!”
很快,李贤快步进来,行礼后道:“陛下,宣府告急。”
“陈太傅拖着病体召集百官议事,此刻吵个不休,悬而不决。”
“于少傅建议出动京营,让怀来总兵杨信移镇宣府,于少傅亲自带兵镇守怀来,死保居庸关;”
“成国公欲挂帅亲征,北击瓦剌,解宣府之危……”
李贤语气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