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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确定了,李惜儿就是朱祁镇送到宫里来的,送她入宫的刘敬也不干净,但唐兴呢?唐兴是唐贵妃的亲生父亲,他可以信任吗?朱祁钰必须搞清楚。
“陛下,锦衣卫千户李谙和孙震来了,要不要宣进来?”朱祁钰闭目养神,快要睡着的时候,舒良低声来报。
“不必了,朕要听他们姐弟唱歌,就在宫门前唱吧,没朕命令,不许停下。”
朱祁钰淡淡道:“东厂重建需要钱,你拿朕的条子去内帑支取。朕乏了,舒良,伺候朕安枕吧。”
累了一天,此刻靠在软垫上如一摊泥一样,浑身难受,真想睡个三天三夜啊。
很快,便安然入睡。但朱祁钰正睡香时,舒良叫醒了他:“皇爷,皇爷,出大事了,内府被盗了!”
“什么?”
睡得正香的朱祁钰猛地睁开眼睛,眼球密布血丝,声音沙哑:“你说什么?内府被盗了?是里库还是外十库?韩义呢?死哪去了?被盗走多少?抓住了没有?”
内府就是内帑,共有十库,而宫内还设有里库,最重要财物都放在里库内。
“外十库和里库都被盗了,奴婢去里库支取钱财,在里库门口看见韩义的尸体,近侍等几个太监也都死了,里库大门开着,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剩下!”舒良满脸着急。
谁干的?
朱祁钰一骨碌起身,两眼通红:“那外十库呢?”
“只有内承运库被盗,提督太监刘广、近侍、佥书太监等全都下落不明,可能也遭遇不幸了,其他九库尚在,奴婢派人清点过了,什么也没丢。”舒良回答。
完了!
内承运库里贮藏白银数十万两,是他的全部家底!里库里面的珍宝更是不计其数,全都没了!
朱祁钰眼前发黑,重建缇骑、重组东厂、重建锦衣卫、重建太医院、清洗内宫、拉拢禁卫,甚至拉拢朝臣、拉拢京营,全都需要钱!
这回钱没了!
蓦地想起兴安的话,是报复,好一招釜底抽薪啊!
“皇爷,您先别急,奴婢这就去查。”舒良去扶朱祁钰。
朱祁钰摆摆手:“叛乱之后,是否巡视过里库?”
“巡视过,奴婢亲自巡视的,还叮嘱韩义,让他看好库房。可奴婢拿了您的条子再去支钱时,就看见韩义的尸体,里面空空如也。奴婢不敢怠慢,就派人去外十库探查,结果发现内承运库也被盗了!”
不是叛军,叛军没攻打里库!于谦率领的京营,也没胆子动里库,那是诛九族的重罪!会是谁冒着诛九族的风险偷盗里库?
兴安说得对,朕以为抓到手的权力,其实是镜中花水中月,都是虚的!
好一招釜底抽薪啊!
没有钱,谁会为朕卖命呢?
朕靠装疯撕开一个角,自以为得计,结果上屋抽梯,朕被困在了屋中,上不去下不来,却给文官打开一面墙,加速文官集团形成,等内阁掌控了司礼监,再把勋贵、边将驯成狗,朕这皇帝若不乖乖进入笼子,再关上门,就会溶于水吧……
朱祁钰不甘心啊,杀了这么多人,却为别人做嫁衣!不!朕不服气!朕不甘心!
“让朕想想,想想……”
“里库那么多东西,运出宫并不容易,传旨,着宋杰、沈淮、李瑾、陈韶立刻入宫,封锁宫门!任何人不许出入!”
朱祁钰目光闪烁:“舒良,你立刻组织太监,搜宫!任何一个宫殿,都不能放过,里库的东西一定还在宫内!”
“这么短的时间一定运不出去!一应可疑的人,可直接缉拿或杀死,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把里库的东西找回来!”
内承运库的银子肯定找不回来了,在宫外容易销赃,这伙贼人只偷钱,没敢偷甲字库里的军械,可见不想彻底撕破脸,只是给他这个皇帝点教训尝尝,逼他乖乖回笼子。
朱祁钰攥紧拳头,一定要把钱找回来!
正如兴安所说,内阁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