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书生将遇到怪大叔,再受他嘱托之事讲得是一清二白够详细的了。不说别的,单重病和鼠疫这两个词,就足以起到威慑震吓作用了。
村民们被暂时震慑住了,你望我,我望他,将信将疑,欲言又止又沉默不语。
但宁何苦却是深信不疑的。
约三日前,他路经梧县一偏僻小村,村口竟有当地衙役把守,任何人皆不予通行。
原来是该村正在流行极严重的疫病,已死了一大半人,余下的也是病入膏肓,难以救药。
为了不至疫病扩散,官府便对该村实行了完全封闭管理。
宁何苦叹息着正要改道,忽听其中一官差忧心忡忡闲聊,“前日,有个病人由村中逃走了,逃进了南溪群山,但没有人敢进山去追。刚巧有个猎人路过,他自告奋勇说让他去,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若此事处理不好,那祸害就大了。”
是以,宁何苦怀疑那所谓的“猎人”,极有可能便是医怪申无谓,此刻也自然深信白衣书生之言。
他静静等着,可半刻过后,一中年村民便发出了置疑声,“我们真要等那人回来吗?那他几时才能回来呢?再说了,我们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好像还疯疯癫癫的,那他说的话就一定为真吗?”
“自然是真!”白衣书生一脸真诚,“那大叔古道热肠,好心在此守候嘱托我提醒大家,我们又怎能怀疑他一片善心诚意呢?大家再耐心等等。”
宁何苦心下犯着嘀咕,“唉!这事可大可小,村民也没耐心能一直等下去,只希望那猎人大叔能早一些回来。”
果不其然,宁何苦刚嘀咕完,年青气盛的少年就开始抱怨了,“我小妹病了,娘还等着我挑水回去煮粥煎药呢?我可等不了啦!谁知道你们是不是闲得慌,胡说一通来捉弄人的呢?”
“可不,谁知他说的那人还回不回来,万一一直都不回来呢?我们怎么办?这山泉水又该怎么办?”
“就是,听上去那人倒像个疯子似的。要不,咱们都别等了?再等家里人就该着急了。”
七嘴八舌的,也不是全无道理。书生听得着急,但又无力反驳,急得直搓手解释,“在下怎会无聊,在下怎会胡说,我今日早课还未完成,书亦未开阅,哎哟!你们等等,再等等!”
“等,你们必须等,照公子说的做!”小伍守在泉沿处黑脸帮腔。
那少年年青气盛,不欲多言,便去推挡在泉水边的小伍,然后者巍立如山,纹丝不动。
另几个村民也加入,欲将山石一般的小伍给推走搬开。
眼看情势将要失控,场外一声清喝:“各位莫急,在下有办法证明这泉水是否有问题?”
原来是宁何苦看到那中年村民腰际有一鱼篓,便灵机一动,出口阻止。
“怎么证明,是找个人先饮两口水试试吗?”中年村民有点惶恐。
“不可,千万不可!”书生惊悚极力反对。
“大叔,我看您这腰间还挂着鱼篓,篓里好像还装着鱼,鱼还新鲜吗?”宁何苦指着那鱼篓唠起了家常。
“新鲜着呢?这篓底我放了一层油纸蓄水,鱼儿还在活蹦乱跳呢。”中年男子热情回应,“这是我刚去河边买的两条青鱼,准备烧给小儿子吃的,他今日七岁生辰。看我,刚到家一高兴就忘了解下来了。”
“新鲜就好,大叔,可否借鱼一用。”宁何苦伸出修长的手臂。
“借鱼,你要用来做甚?”大叔虽不解,但还是将鱼篓解下,递给了宁何苦。
“多谢!”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宁何苦已经将鱼篓轻轻往泉水中一倒,篓中两条鱼儿便随势游进了深泉之中。
大叔:“……”
大叔很是委屈不解,还带着愤怒:“公子干嘛将它们放了,我,我儿子……”
宁何苦脸带谦意,“大叔别急,鱼儿在呢?跑不了,待会儿就捞回给您。”
大叔:“??”
书生凑近前来,看着泉水中欢畅游动的青鱼,天真发问:“兄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