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心怀龙虎气,孤身守一方
“放屁,你们是哪门子的堂亲,隔多少代了?我们才是正儿八经的表情,我亲姨可是顾家的夫人!”
“一个死人,拉什么关系?再说了,顾言还没回来,由不得你们说了算。”
“都几日了,也没见回来,恐怕早死外面了……”
一个清瘦的汉子站在人群外看着里面凶悍的婆娘与一个肥胖的男人争吵,余光里,似乎看到一袭青衣的身影走了过来,回头看了一眼,急忙挤到前面,让两人别吵了。
“顾言回来了。”
原本还想喝骂这瘦子的一男一女顿时愣住,周围的人也都纷纷转身看去,不少人露出谄笑,连忙拱起手。
那边的一男一女赶忙迎上去,顾言看也没看他们,只道了声:“滚。”便相错而过去了长廊,那边人都没走,只是望着有些失魂落魄的顾言,互相看着,挑着眉角,怂恿旁人上前说话。
毕竟偌大一个顾家,只有一个十六七岁的书生,怎么撑得起来?
总得需要两边的亲人帮衬一把?
“我说仲文啊,我们怎的也是你亲戚……”
“滚!”
走到廊檐的书生停下脚步,那一声滚字几乎是吼出来的,左手轰的砸在廊柱上,坚固的柱子轰的断裂,爆出无数木屑,半截柱身横飞出,砸进旁边的水塘。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连忙闭上嘴,齐齐转身提着裙摆、袍摆飞奔,有人被挤得摔倒,又赶紧爬起来屁滚尿流的跑了,生怕慢了像那根柱子一样被打成两截。
“公子,你看他们这样子……哼!以为顾家没人了,就想来分家产,这下知道厉害了!”
小婢女看到这些人狼狈逃窜,高兴的拍起手,可好半晌没有话传来,她转身回头,自家公子已经走过了长廊,一路进了后院,看着坍塌的房顶,将包裹丢到脚边,就那么在父亲时常喝茶的树下坐了下来。
他记得小时候,父亲就喜欢在这里喝茶看兄长和二姐练武,也在这里经常呵斥自己偷懒,没长进。
长大后,父亲就不看他们练武了,而是观赏勾栏请来的舞姬跳着妖艳的舞蹈,有时兄长也会凑过来,还叫顾言一起。
如今这个画面永远不会再出现了。
顾言望着残破的后院出神,最后一抹霞光落下鸱吻都没有注意,小铃铛端来的粥水,也在石桌上凉透了。
咚!
咚!
“小心火烛,提防夜盗,隔壁老王!”
更夫提着灯笼,敲着梆子走过顾家外面那条长街,空灵的梆子声远去的时候,一道身影踩着薄薄的水雾,快步走来,径直进了这座破败的宅院。
突然出现的人影,把在前院打扫的小铃铛吓了一跳,晃着两条小辫子啊啊尖叫的跑向顾言这边。
“公子公子,家里来一个……”
紧跟在后的身影,没理会尖叫的小婢女,而是朝坐在树下的书生拱起手。
“刘大川见过顾公子。”
那边的书生仿佛从往昔的记忆退了出来,偏头看向月牙门前衣衫褴褛的人影。
正是夜色,对方眼中没有混沌的痴傻,目光清澈而威严,看到顾言脚边的那个包袱,放下手后,径直走了过去,将包袱打开,哗啦啦倒出四尊灵位。
顾言目光转动,看着他从腰间翻出一个纸包,将粉末洒在了这些灵位上。
下一刻。
黑烟尽起,那四尊灵位顿时在地上‘啪啦啦’的抖动翻腾,那飘起的黑烟之中,隐约发出人声嘶叫。
过得一阵,灵位停下了动静,一个个化为腐朽的烂木头。
“人老成精,朽木成魅,雕出的灵位吸了香火气,留不得。”刘大川将手中未用完的粉末重新包回纸里揣回腰带,朝顾言解释道:“这是夜猫的尿,掺上硫磺、桃木屑、香火,放在太阳下晒干,磨成的粉末。”
顾言对这些已经没有当初的兴趣,他缓缓站起身,朝刘大川拱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