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二道:“草民并非故意为难司空大人,只是我们实在没有窑炉可以烧制。”
等曹司空脸色沉下去,屠二又道:“不如这样吧,我立马去找其他琉璃窑合作,今日天黑前,必然给大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曹司空再度说道:“屠掌柜,你们可要想清楚,这是皇家的生意,一旦陛下出巡,对玻璃满意,你们说不定还能混个一官半职,从此飞黄腾达呢。”
屠二摸摸鼻子,笑着送曹司空出门。
待人走后,樊梨梨抱着璟哥儿出来。
璟哥儿抱着她的脖子,正给她背诗,但一句诗七个字,有五个是错的。
一面安抚璟哥儿,樊梨梨问,“是时候了吗?”
屠二点点头,“你先去跟他们说说,待日落,我们就赶去府衙。”
屠五在旁边听见,很是不解,“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还有二哥,你真要跟官府合作?”
现在整个屠记里,只有他跟屠沉会烧制玻璃。
那么大批量的玻璃器皿,两个人可烧制不出来。
屠二气定神闲地拿起一个玻璃杯,放在阳光下,看杯面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线。
“自然,不会由我们来烧制。”
地牢内,费连山蓬头垢面,任凭老鼠从冷冰冰的地洞里出来,在他脚边鬼鬼祟祟地跑动。
他无力地靠着墙,苍老的脸上满是不甘,也有万分凝重的疲惫。
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为什么屠记的玻璃结实耐用,可费家琉璃窑烧出来的,却莫名其妙地碎裂?
究竟,哪一个步骤出了问题?
突然,狱卒走过来,刀柄敲了敲铁栏杆。
“有人探监,抓紧时间。”
费连山以为是自家人到了,连滚带爬地扑过去。
然而,出现在面前的人,却是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屠家人。
屠二站在外面,居高临下地笑道:“费老爷,才过几天,您怎么就成这副模样了?莫不是亏心事做太多,伤神伤心,才过度衰老?”
费连山顿时气喘如牛,指着屠二狠狠道:“是你!是你们屠记算计我的,是不是?!”
屠二满脸无辜,“您在说什么?算计?哪件事?”
费连山双手抓着铁杆,双眼瞪圆,眼底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
他咬牙切齿地问屠二,“告诉我,千蛛女偷来的配方,到底是不是你们造假的?”
屠二微微弯腰,凑到费连山耳边轻声说,“从千蛛女假扮郭凤京到屠记的第一天,我们认出来了。”
准确说,是屠沉认出来的。
郭凤京来到屠记时,屠二本不想招他,但屠沉越觉得,郭凤京身形有些眼熟,跟当日潜入樊家的贼子很相似。
屠沉眼神很好,记忆力也上佳,郭凤京或许没料到他那晚被人当猴看,所以并没有改变身形,多加伪装。
屠二也想将计就计,免得费连山再搞出乱七八糟的事情,届时防不胜防。
所以,屠五在租下的窑子里烧制玻璃时,郭凤京时常前去打探,实际上都在屠沉跟屠二的掌握中。
屠沉更是将假配方写出来,放在郭凤京容易偷到的地方。
郭凤京是个外行,见配方上,跟屠五平时所做的差不多,便将其交给费连山。
殊不知,屠沉以前摸索着烧制时,就容易烧出易碎易裂的器皿。
他写下的配方里,缺少最重要的材料,以及火候不到位,过程也有简化。
最终的成品,虽然外表看着很完美,但不能在阳光下久晒,也不能处于高温或低温中。
即便保存再妥当,也会因为时间流逝,玻璃结构内气泡杂质等增多,最终导致碎裂。
费连山用这份假的配方,无疑会输得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