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仔细审问轿夫,屈富海或许真会被屈夫人忽悠。
可是,屈家大房得知后,立即派了精明的管事过来,将轿夫好一顿毒打,问明经过。
这轿夫本是外三街上的赌鬼,贪财好色,胆大包天,为了银子,什么都敢干。
屈夫人找上他,让他玷污屈飞燕,事成之后,给他一百两,从此远离州府。
轿夫心想,睡一觉就能有一百两银子,这是什么神仙机遇?
不过,他也有顾虑,那就是自己的命。
当事情败露后,女子的下场不会好过,这是必然。
而他这个“奸夫”,肯定也逃不过。
所以屈夫人允诺他,事发之后,会派出娘家人助他顺利脱身。
屈家找不到奸夫,只会尽快把屈飞燕这个“淫妇”处理掉。
但是屈夫人没想到,最后被玷污的是她自己,当然没办法及时救人,以致于轿夫被抓到。
柴房里,轿夫被五花大绑,遍体鳞伤。
大房派来的管事拿着鞭子,蘸了辣椒水,直往轿夫身上抽。
轿夫本就是个无能混子,在这样的毒打下,什么话都招得干干净净。
“那个老妈妈跟我说,床上有两个女人,我一进屋,却只摸到一个,还以为她们骗我。”
“不过一个也好,睡个女人就能有一百两,这种活,谁不要谁是蠢蛋!”
“全都是你们夫人指使的,要不然她安排,我连张家的大门都进不去,怎么可能溜到后院睡女人?”
……
轿夫骂骂咧咧地吐露得差不多了,又被毒打一番昏厥过去。
管事再去向屈富海回话,一字不漏地重复一遍。
屈富海瘫坐在椅子上,连棍子都拿不稳。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他仰着头,望着灰蒙蒙的雪天,老泪纵横。
他一直以为,继室夫人虽然的确没把大姑娘当亲女儿,但怎么也尽心尽力了。
结果到最后,夫人竟然为了陷害大姑娘,连这种败坏满门名声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她就不想想,屈飞燕被认作是淫妇,屈家其他女儿,还怎么立足?
说到底,她根本不在乎屈家其他姑娘的后路。
因为林修文只能是他们家的姑爷,就算屈飞燕被打死,屈鸳鸳也一定能嫁给林修文。
只要屈鸳鸳嫁得好,其他姑娘都能靠边站。
屈富海想通这些,心中浮现出浓浓的懊悔和愧疚。
也许,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这些年里,屈飞燕遭受的中伤算计,不计其数。
管事躬身道:“夫人身边的老妈妈也挨了毒打,但是一口咬定,她没替夫人办事,您看?”
屈富海有气无力道:“有那畜生的证词就够了,你去把夫人娘家父兄找来,这事,得处理得干干净净。”
管事应声而去。
听到院子里,屈鸳鸳的尖叫和屈夫人的哭腔,屈富海疲惫地闭上眼。
屈家的事,闹得满城风雨。
任谁都知道,屈夫人竟然与一男人苟合,丢尽了屈家的脸。
屠记里,屈飞燕正帮忙做事,顺便将听来的消息告诉樊梨梨几人。
樊梨梨问,“所以,最后屈家跟屈夫人娘家合计,还是将事情安排成,屈夫人犯了疯病,发病时被轿夫侮辱了?”
屈飞燕苦笑,“因为‘苟合’已经成了事实,改变不了。与其被说成是蛇蝎心肠陷害继女,倒不如让她自己承受着。”
有“疯病”作为由头,名义上总要好听些。
至于休妻倒是不会,毕竟一旦这么做了,有心人肯定要大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