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力可抗衡啊。”
他及时住口,免得让姑爷女儿心生嫌隙。
屠二追问,“不知道当初,是老爷您先察觉抱错两个女儿,还是鲁大娘子找上门来,主动提的?”
这事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各种说法都有,屠二听到好些个版本,弄不真切。
樊老爷回忆起当初,说,“那会,刚好梨梨跟郑家议亲的消息传出去,鲁大娘子就带皎玉上门了。还有当年给内人接生的产婆作证,滴血验亲后,才有定论。”
屠二目光深远悠长,“也就是说,是鲁大娘子,主动带大小姐上门,冒着被投入大牢的风险,提起陈年往事?”
樊老爷点点头,叹道:“她说,她实在不忍心让我亲女儿受苦,嫁给一个穷……咳咳,所以才来自首。”
差点把鲁大娘子原话里的“穷酸丑瘸子”说出来,樊老爷惊了一下,颇为难堪地瞥了屠沉一眼。
屠沉仿佛没听见,正安静吃饭。
屠二弄清楚前因后果,末了细细琢磨一番,笑道:“有意思,早不去,晚不去,偏偏到了议亲之时。在终身大事面前,这鲁大娘子倒真是‘大公无私’。”
樊梨梨盛了一碗汤,小声嘀咕,“这汤不好喝,跟白水煮菜似的,还不如鲫鱼汤呢。”
她说得小声,只有屠沉听到了,附和地点头。
晚饭后,樊老爷十分不舍,本想留樊梨梨住一晚,但樊梨梨烤炉里还有牛肉干,放心不下,答应樊老爷,过几天空了再来看他老人家。
回去的路上,樊梨梨在前头蹦蹦跳跳的,拿木棍拔开草丛落叶,看见野菜就挖,看见蘑菇就采。
屠二跟屠沉并肩而行,悠悠笑道:“滴血验亲并不可靠,产婆的证言也能随口胡诌,你说是吗?”
“二哥,”屠沉停下脚步,望着前方樊梨梨的背影,低低说,“别再提了。”
他要的,不是县令的亲女儿,是这个樊梨梨。
是来自另一个他不知道的世界里,温婉活泼,又体贴明媚如灿烂骄阳的小梨子。
无论她是农妇之女,还是县令之女,只要是他曾在水中见证过的澄澈灵魂,就足够了。
屠二见他神色凝重专注,无奈一叹,“我还当真以为,你已经心如死灰,无欲无求了。”
屠沉不发一语。
屠二目光收回,又落到前面樊梨梨身上,“你既爱她,我们也一同守护她就是。”
屠沉颔首,目光越发柔和。
樊梨梨跑了一段路,发现一大片野菜,转头朝两人兴奋挥手,“屠沉,二哥,快来挖野菜啊!”
屠沉步伐加快,毫不犹豫地朝樊梨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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