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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黄光升就知道徐阶的意思,此事不能拖,说不得皇帝忽然变了心意也是有的。
“越快越好。”
黄光升接过公文的时候,徐阶又补充道。
对严世番审判的旨意,六科审核的很快,黄光升过去没多久就办好用印,剩下的就是由刑部宣判,择日行刑。
消息从六科快速向朝廷各处传播开来,之前为了以防意外,对桉子的整个审理过程都是严格保密,任由外界各种猜测,现在终于可以实锤了。
死刑。
霎时间,不止官员们弹冠相庆,邀约一起喝酒庆贺,消息传到民间,百姓闻之大快,各自相约持酒至西市看行刑。
或许是古代娱乐活动太少的缘故,杀头也被百姓看做一件消遣之事,至少在魏广德看来是不能理解的。
官员们喝酒庆贺,百姓以看杀头为乐,这或许就是官和民的区别。
魏广德是在校录馆听到消息,也只是轻轻叹口气,什么话也没有说。
等散衙后,魏广德直接回家,并未和同僚一起赴宴畅欢。
到家门口时,魏广德就看见杨豫孙、范惟丕在外等待。
魏广德下了马车,两人已经联袂到了近前。
“杨大人,范大人。”
魏广德拱手作揖道。
“善贷,严冬楼的事儿,真的无可挽回?”
杨豫孙直接开口问道。
“徐阁老可曾收下你等的礼物?”
魏广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发问道。
两人闻言都是齐齐摇头。
“唉,宫里已经点头了,说什么也都晚了,只能怪东楼兄自己把路走窄了,得罪所有人,焉能不死。”
魏广德低声道。
严世番被逮捕进京,严嵩自然不可能什么也不做。
这杨、范二人就是严嵩请来的说客,在严世番桉子审理过程中奔走于京城各大府邸。
杨豫孙,乃是徐阁老徐阶的同年,还是老乡,而范惟丕虽然是刚入仕途的小官,可祖上名声大,乃宋时范仲淹。
所以两人一个资格老,一个祖上阔,在北京城一亩三分地上还是有很大面子的。
只不过这次,严世番得罪的人实在太多,太大,到了无人敢保的程度。
若单是徐阶想要严世番死,或许还有转圜余地,可背后还有裕王,谁会得罪未来的皇帝。
这也注定两人这些日子在京城四处碰壁,他们也不傻,知道此事关键就在徐阁老和裕王府两地。
等魏广德进家门后,两人也只好寻地方商议。
魏广德这里,是他们认为最有可能接触到裕王府的地方,至于府中其他人,几乎都不要多想。
嘉靖四十四年三月二十四日辛酉,严世番及罗龙文一起被押往西市行刑,在春日处斩,也算少见了。
一时间,京城百姓蜂拥而至观看,民间对严世番恶行传播甚广,真真假假早就无从说起,不过民意就是如此,百姓早已把严世番看做当朝大奸之人,无不以为杀之而后快。
当日声势甚至超过数日前范应期状元夸官,只能说这一届廷试进士们的风头,被严世番给抢了。
但不管如何,京城官场又多了三百九十四位新进士,而他们在完成朝考分配后,很快就会进入仕途,成为大明朝官场的新鲜血液。
于此同时,都察院里,江西道御史成守节奉命南下江西,负责查抄严家家财。
随着严世番、罗龙文人头落地,严绍庭等被判充军,严家是彻底倒下去了,再不复当年之势。
不过就在此时,又一件震惊朝野的消息传了出来。
三月二十五日,少傅兼太子太傅户部尚书建极殿大学士袁炜以疾笃上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