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明军诸多将领以及朱雄英、方孝孺、解缙等,皆已发觉了叛军战斗意志的动摇。
方孝孺忙道:“快,高声招降叛军!”
明军早已得了吩咐,且这些关外军士之中,知晓蒙古语的也不在少数,这时候,便有人开始高声用汉话、蒙古语高声呐喊起来:
“弃械投降,降者不杀!”
“汝等考虑清楚!为阿扎失里卖命,放弃你们的牛羊和草场,当真值吗?”
“汝等抛弃家产在此卖命,还不是成就了他阿扎失里一个人的野心?阿扎失里何时给过你们富贵?你们的一切,都是朝廷给的!”
“现在杀一名阿扎失里死忠后投降的,既往不咎!汝等的财产、牛羊,朝廷为你等保全!”
“凡执迷不悟者,朝廷必追究其罪,即便留得性命,亦抄其牛羊,且世世代代,沦为驱口!”
“凡倒戈斩杀叛贼一名者,朝廷准恕其罪,且允许其纳杀死者牛羊草场,由朝廷为汝等背书!”
高台上的歌谣配上明军传来的劝降之声,顿时,泰宁卫叛军的阵势再一次的变得迟缓起来。许多牧人们流露出了迟疑、意动、甚至是才刚刚恍然大悟的模样。
许多人,确实是直到现在,才猛然想明白了,自己跟随阿扎失里背叛大明,究竟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草原部落,往往是全民皆兵。所有成年男子,都能被头人征发成为战士。往往一个不大的部落,就能拉出数千甚至近万的部队,动员力远胜于华夏,十分可怖。
但是,这看似可怖的动员力背后,其实昭示着的,是草原部落牧民的悲惨生活:身无恒产,生活毫无稳定性可言,抗灾害能力极差。一旦遭遇些许灾难,就只能靠着手中的弯刀,来谋取那么可怜至极的一线生机。
在这种全民拼命的背景下,草原部落自然动员能力极强,冷兵器时代的战斗力也相比之华夏,某些层面上要更加强悍一些。
毕竟,对生存资料相对充足的华夏百姓来说,从军,不过是一份领饷银的营生罢了。而在很多时候,对于草原牧民来说,这却是他们唯一的活路。
拼命的和不拼命的,自然是拼命的要更加能打一些。
但现在却是不同了,泰宁卫这些本无恒产的牧民们,都有了恒产。
他们大多在家中蓄养了牛羊,以牛奶羊毛贸易维生,或便是在各处牧场务工,领一份薪酬过活。
无论如何,现在的他们,已能够积蓄起恒产,依托着华夏,不说丰衣足食,起码在灾年,也能有个温饱。
而现在,他们才反应了过来,他们这些年有所变化的这一切,不是因为他们的头人阿扎失里。而是因为大明朝廷。
是大明朝廷,接受了他们的投顺,他们才有的这一切。朝廷的支持,才是他们一切的根基。他们征战的理由已经没有了。
而他们,却仍然没有扭转过思绪,仍旧因为畏惧阿扎失里这位头人的威势,而屈从于他的征召,去对抗给予了他们“美好生活”的大明朝廷。
要是大明太孙有个万一,大明朝廷,如何会愿意继续帮助他们这些罪魁祸首?没有大明的商人们收购羊毛、贩运各种物资,他们如何能够维持他们生活的安稳安定?
“混蛋!为什么停了下来,快上!给我上!”督战队用来抽人的鞭子挥舞的啪啪作响,但这一次效果便差了许多,很多被征发而来的草原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大人,为什么我们必须要背叛大明……”有一個十夫长停下了脚步,转头去问那位督战队的阿扎失里亲信。“我在部落中,已经有了二十几只牛羊。”
“只要将羊毛卖给大明商人,就能换得过冬的粮食。现在头人带着我们反叛大明,大明朝廷要是断了商路……阿扎失里头人打算怎生带我们度过冬天的白灾?”
那督战队脸色一僵。他是职业的军士,自有阿扎失里供应吃食,哪会去考虑这些事?此时更是恼羞成怒的扬起鞭子:“哪来的那么多话?”
“让你上,你就上,你敢不听辽王的话?老子打死你这个贼厮!”
他重重一鞭,打的那十夫长脸上皮开肉绽。那十夫长被抽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