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邭沉移开目光,对上他的视线。
刚恢复清明澄净的眸子又泛出微微深色。
“好吧,看来你不要。”紫衣男子收回手,魔气从掌心涌出,瞬间将指骨碾了个粉碎。
邭沉抬步就走。
紫衣男子却没动,又出声道:“听闻你抗了父君的命,没将月离的那个天才徒弟带回来。前些日传来消息,她可是步天之后呢!如此父君竟还能饶了你,实在是有够偏心的。”
他顿了顿,语气轻佻,“不知道步天弟子的骨头,是不是会更……”
狱室内魔气一瞬暴涨,磅礴的力量倾涌而出,浓郁黑气眨眼将紫衣男子团团包围,几乎将他钉在墙壁上,威压如山,使他一动也不能动。
魔力凝成一双无形的手,裹挟杀意与怒意紧紧扼住他的咽喉,叫他难以喘气,脸色逐渐紫涨。
然而他竟扯出一抹笑来。
看着瞳色深黑、浑身魔气疯狂外溢的邭沉,紫衣男子在几乎叫自己窒息的力量下,强撑着开口,断断续续:“这就对了……成日、不怒不争,干干净净手不沾、血的,还以为、你真是什么我们劫持来的……昆仑弟子、正道、修士呢!”
黑气骤然退散,紫衣男子脚一软,扶住墙壁低头猛咳。
邭沉却没有同先前施术为宣运凡撤去刑台禁锢时一般迅速收敛魔气,脸色终于沉冷下来,只声音勉力维持着平静:“我知道我是谁,不必激我。”
说完,一人静峙起来。
片刻后,邭沉收敛魔气恢复如常,径直抬步离去。
白衣如雪,在深狱中一路拂开血气与魔气而行,竟依然洁净无瑕,不染尘埃。
“兄长。”紫衣男子站直身子,对着邭沉的背影喊了声,没有一丝死里逃生的后惧之色,笑得如常轻佻,“只要把天翻了,什么星啊月啊不就都掉下来了吗。如果一直在天上,你永远也得不到。”
“父君举全城之力瞒天过海送你出乾洲,让你过了三个月你想要的生活。他如此厚待你,如此看重你,你不该让他失望。”
邭沉没有任何停顿,头也不回。
紫衣男子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刚好踏出这一重狱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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