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暴匆匆路过。
沙城重归宁静。
借着夜色掩护,一名身着暗色作战服的男子卧倒在废弃塔楼顶,脸颊涂满了迷彩,透过枪身上的热像瞄准仪窥视着远处庄园门口的两名白种士兵。
男子慢悠悠地调动准镜念道:a扇区,一号标记建筑,右二十度,距离一点二五,未发现目标。
旁边一位胡茬男端起观测镜跟道:确认,a扇区,一号标记建筑,右二十度,距离一点二五。
狙击手:以门口左边的守卫为参照,头部到胯部有一个半密位。
观瞄手:确认,以左边守卫为参照,头到胯有一个半密位调到五百。
狙击手:明白,调到五百。
观瞄手:风速偏左三点零,向右偏半个密位。
狙击手:明白,向右偏半个密位。
双方校准完毕后,胡茬男掏出了怀里的通讯器。
黑蛇白蛇就位。
胡渣男关了无线电,拿出笔和小本本,一边观察环境一边嚼着泡泡糖唠叨:听说上一轮任务又牺牲了十三个,现存玩家只剩两百零六个,再熬几轮战役,咱们就能获得幸存者徽章,进入下一个版本了。
胡渣男口吻多了一缕嘲弄。
当初那被吹上天的智能系统叫什么来着?知妖?谁想到它会在游戏里实行永久一命制,如今剩下的玩家个个都被当做宝一样对待,可惜啊可惜,账号不能转卖,不然肯定是一块镶金的饽饽。
我没有搭理黑蛇,注视着镜中事物,心里有些焦躁,有种扣动扳机的欲望。
我不稀罕荣誉。
我不想要金钱。
我只希望这场人生不要结束。
是的,我们置身于一款名为《夜鬼装置》的拟真游戏,这款投石问路的游戏关系到第二世界的构建,各界精英领袖与技术人员将密切注视每一场军事行动,其庞大的利益关系我用脚趾头都感受得到。
耳边陆续传来队友的通讯。
火力掩护就位。
电磁干扰就绪。
爆破就位。
变色蜥就位。
这里是獠牙,十秒后行动。
不久,一股颤动掠过地面,电厂方向爆起一层层火浪黑烟,恐慌的情绪隔着老远也能感受到,断电如瘟疫在街区间跳跃蔓延,黑暗来袭,瞬间吞没了这栋城堡般的庄园。
哐哐哐哐——
庄园顶部亮起了几盏应急灯,落落大方照向四周围墙,一群无人机嗡嗡地升天,不久后,又如雨点啪啪地下掉。
门口两名守卫端紧了枪,目光警惕游弋,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举动。
通讯频道里,队长獠牙发令了。
对面很谨慎啊,白蛇,你捅一下蜂窝吧。
我移动准心打碎庄园的一扇玻璃窗,顿时十几名全副武装的人员如惊弓之鸟跑了出来,伏在掩体后面严阵以待,还有两名机械人举着重型防爆盾首当其冲。
一根又长又轻的丝线飘荡在晚云底下,丝线一头是做好电磁防护的无人机,通过红外热感模式锁定敌人位置,另一头连接着地面巷道深处里一件腕表式个人终端,几根葱指在光屏上频繁点动锁定目标,随即庄园附近的民房二楼百叶窗后方,两挺裹着防弹板的高射机枪微微摆头,活了过来。
哒哒哒哒哒——
枪口爆射火舌,子弹擦过门柱,几名武装人员应声而倒,其余守卫纷纷借着掩体开枪还击,霎时枪林弹雨硝烟弥漫,民房内机枪的挡弹板上凹陷出一片密集弹痕,庄园内多了几具伤员与死尸。
这里是变色蜥,正在潜入,请求远程掩护。
白蛇收到。
我将屋顶的几盏应急灯逐一点掉,再启动热像瞄准仪,对准房屋里的武装人员,念道:二楼左边第二扇窗户,持枪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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