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垣枢一行人出了王府,宵禁时分,街面空无一人,询问马车中的妧芩。
翁主,可有惶恐?
妧芩答。
率土之滨皆为王土,有何恐之?
孤垣枢快然一笑,将逃离王宫的念头抛之脑后,拍马向前与娄都尉同行,问道。
都尉可愿做寡人的家军?见娄都尉茫然失措,他举手制止道,莫急,思量通畅再回。
娄都尉不解,心想:宫城守卫本就听命天子,陛下口中的家军是何意。
忽然,一只冷箭咻一声滑过娄都尉耳旁,正中孤垣枢左胸,马匹受惊,前蹄猛然上抬,将他甩倒在地。
接踵而来的弓箭朝着翁主的车驾飞去,情急之下他撑起身子拽出妧芩躲到车后,人声嘈杂中娄都尉嘶喊道。
护驾,护驾。
不知何处赶来二三十黑衣人,举着火把围在孤垣枢身边,用盾牌和身体挡住飞箭。
只听见两侧的房顶连连发出惨叫,打斗愈加惨烈,不时滚落几具尸体。
受惊的妧芩伏在他怀里不敢睁眼,孤垣满头虚汗的握着箭头,不知过多久,迷糊中听到一阵马蹄声后便晕了过去。
疼痛醒来时他已躺在天阙殿内,太医正给他拔箭头,咬牙问道。
翁主何在?
都尉速答。
陛下寝宫,安然无恙。
忽地一阵麻痛,箭头取出,孤垣枢大喊一声后颤抖起身,太医敷药时,他慎而视察宫内之人冷峻说道。
召虚尧临。
此时太医倏忽伏地而跪,惊叹道。
神明庇佑,天子万年。
娄都尉目睹孤垣枢的伤口慢慢愈合,惊诧万分,诚心膜拜道。
臣愿做陛下家臣,誓死孝忠。
见此情景,孤垣枢觉得奇怪,伤口竟完好如初,难以置信的细看几番,确信无疑后穿上衣服吩咐道。
此事不可告与他人。
抬头看到殿门外的虚尧临颤颤巍巍等待召见,便吩咐太医先行,低声询问都尉。
何人所为。
都尉回。
尸中有奎王府兵,乃先王胞弟,排行老二,人称公叔盾,司职中军司马,统辖地方军事。
孤垣枢咬了一下牙关思索良久,将视线转向虚尧临,招手让他进殿,左右寻找一番说。
娄都尉,马鞭借我一用。
虚尧临吓得拖着膝盖靠近孤垣枢,抱住他小腿涕泪横流的求饶。
臣乃万不得已,若登基生变,王朝覆灭,臣下岂能苟活。
孤垣枢既已决心做王,怎会让他几句话便给搪塞住,接过马鞭,狠狠的边抽边说。
明知寡人此去九死一生,为人臣子不加阻拦,该死。
殿内外的侍从听见虚尧临的喊声,不禁感同身受的蹭蹭后背,娄都尉自觉天子并非残暴之人,上前劝道。
臣愿替相师受过。
孤垣枢在等他求情,要想在宫中站稳脚跟,幕僚团结最为重要,他停止鞭打扶起虚尧临说。
看在都尉情面,寡人暂且饶你,去太医院疗伤。
相师退下,孤垣枢扔还马鞭给都尉,伸手在侍女端来水盆中涮涮问道。
如何看出那是奎王府兵。
都尉回。
肩胛骨处烙有印记,奎王养府兵,景王养幕僚。
孤垣枢自足笑道。
都尉对外情报如数家珍,不愧为王族近臣,话说城中除寡人外还有几王?
都尉答。
于登基不利者尚有一人。先王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