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有去向。得知朝廷大军进逼,省内卫军也编组起来了,纷纷遁入山林。山林里哪养得起百万之众,算算时间,他们该是耗光了劫掠所得,正冻饿交加,想抢到衣物粮食。”
“这也亏了你,”李经略点头说:“在大军赶到前紧守各城,坚壁清野,不给贼匪留下煤与可以造饲料与粮食的模械,让他们无法在山林里久待。”
“这也苦了一般民众,”陈重蒙垂目低叹,“有伤天和啊。”
“平乱就得行霹雳手段,“李经略摆手:”这才是最大的天和,还是说说应对吧,你觉得我们该做什么?”
陈重蒙想了想,摇头苦笑:“不好办,贼匪既多又散,禁军难以出动,卫军又不可信……”
说到这变得迟疑,“若是能把贼匪引得汇聚起来再攻松州城,那就理想了。”
“你我英雄所见略同啊,”李经略哈哈笑了,“我也想到了,难就难在要怎么让他们明知危险,也甘愿聚集起来再攻松州。”
“凡人愿行大险者,不外乎情与利,”陈重蒙像是得了指点,思路顿时开阔了。“我们可以散播消息,说松州积存了大批物资,引贼匪来攻。若是经略愿意自污,在消息中加入……经略书生意气不懂用兵,尽遣禁军分兵搜山,松州几乎是空城这些话,贼匪定然心动。”
“只要能剿灭贼匪,这点污秽我哪会在意。”李经略先点头后摇头,“只是这样的利足以引来不少愚匪,不过陷阱布设得如此浅显,怕不能把贼匪一网打尽。我看还得在情字上下功夫,好教贼匪明知是陷阱,但意气难平,也不得不踏进来。”
“大人英明!”陈重蒙拱手赞道,再尽心谋划:“要说情字,松州民乱,其实是本地牧守治政多年,颇为苛酷的缘故。今年秋解时知州尽遣爪牙,要将民众秋粮尽收入库,还不给银角,而是一斤粮给半斤模械造的干粮,终于激反了民人。”
“牧守有过,为何不投告?”李经略哼道:“哪怕是叩阍呢,只要朝廷知道,总能解决,岂能反乱?不管什么缘由,反乱就是死罪。他们还杀了知州,罪无可赦!”
“那……招抚是不行了,”陈重蒙说,“既然如此,不如反其道而行之,让贼匪因怒而再攻松州?”
李经略负手捋着短须,哦了声就再没说话,但看目光闪烁不定,显然是心动了。
天色早早暗了下来,陈重蒙在经略衙门呆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出来,坐上一辆破旧蒸汽车,回自己在松州城的临时住所。
“经略的晚饭可不好推啊,”车上陈重蒙像是自言自语,“不让你们多发几个通讯还不好办到。”
“李经略定下方略了吗?”车里除了他就一个司机,看起来老实木讷颇为普通,只在说话的时候眯着的眼睛才泄出一缕精光,语气也格外沉冷。
“朝廷早就定下了松州剿汶州抚的方略,”陈重蒙摇头:“若是李效成体谅民情敢作敢为,也未必不能说服朝廷更改方略,但很遗憾,他并不是那样的人。他准备把你们引到松州城下,一网打尽。”
“也算个爽快人,”司机冷笑,“至少没用招抚的借口把大家骗下山。”
“因为他有更有好的由头,”陈重蒙叹气,“他准备在松州祭祀你们杀掉的知州,请朝廷褒忠封诚,通电天下。他想的花样可不少,还包括在报纸电视做文章,在松州用俘虏血祭等等,总之要把你们这些人打成被魔人吸食了魂魄的行尸,永世不能翻身。”
喀喇喇裂响,司机竟然差点捏碎了方向盘。面上倒是不惊不悲,只淡淡的说:“果然是你们这种读书人才有本事做出来的文章。”
“他认为应该有效,”陈重蒙有些不以为然,“我倒觉得只是书生意气,你们这些人哪会计较名声。”
“的确……”司机嘿嘿冷笑,“的确很有效,寻常的乡巴佬自然不计较,可我们是谁?我们是千年前在这里烧荒辟林,开疆拓土,而后戎守边塞数百年的大明军户!
“骂我们是反贼都还能忍,如今朝廷竟然是女子坐皇位,女皇什么的不忠也罢。可骂我们是魔人行尸……我们跟深山雪原的魔人斗了几百年!没有功不说,还这般污蔑,这口气谁能咽下!?”
陈重蒙苦笑:“那你们是要上钩了。”
“不是还有你么?不过我是弄不懂……”司机自反光镜里瞥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