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眼见到了东明县治内。
小戎,我们一路行来,河北的难民是络绎不绝,怎么到了东明县治内却见不着一个难民呢?阿瞒疑惑的挠了挠头。
许是这东明县吏治清明,城内广设粥铺,救济逃难的百姓,故而未有难民外逃。黄路想了想给出了个自认合理的解释。
唉,小戎这就有所不知了,这东明县是黄河渡口之一,却也正对着濮阳,如今河北大灾,南下逃难百姓拖家带口络绎不绝,无不是要乘船过河,东明就是最近的黄河渡口。
袁绍顿了顿,接着说道:灾民皆从此处过,就算东明有万斛的粮食也是杯水车薪而已,东明的吏治再清明,也安顿不了那么多的灾民呐!
那到了东明县治内,这一路为何却不见灾民呢?黄路疑惑道。
这我也觉得奇怪。袁绍摸了摸他的小胡子。
多思无益,我等不如进东明县城内一问便知?阿瞒扬鞭一指远处的东明县城,策马扬鞭向东明方向去了,袁绍,黄路二人亦觉阿瞒说的有理,急忙跟上。
不多时,三人到了东明县城,下了马,进了城。
只见那县城内一片安宁祥和,不像来时途中那些县城,街道上满是逃难乞讨的灾民,七倒八歪的倒在路边,东明县城的街道干净整洁亦不像灾民过境那般杂乱。
你看这。。
几人更是疑窦重重,找了家酒肆,点了些酒菜,一边吃喝休息,一边打听些消息。
此时尚不到饭点,酒肆里亦没什么人,黄路见店小二上完了菜就没事的坐在一旁的空座上喝着茶水吃着花生米,就问道:
店家的,我等是外地来的客人,要往幽州去,我等来时见沿途县所皆是灾民,怎么到了你这黄河渡旁的东明县,却不见半个灾民呢?
嗐,你们是外地来的,有所不知,我们东明县王县令几个月前探得消息,便差人往徐州,青州一带购粮,没几个月果然不出王县令所料,河北粮食吃完了,就过河往南逃。
小二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王县令得知灾民开始南逃,就沿途设了粥厂供给灾民,只是不许灾民停留。
后见灾民越来越多,那买的来的粮食却也不够这么吃的,王大人思来想去,就叫人往渡口拦人。
后见得拦人拦不住,就叫县尉带人乘船拆了渡口,又沿岸往河底钉暗桩,那难民的小船
小儿说到这顿了一下,用手向下比划了一下,那船就撞着暗桩沉到河底咯。
听到此,阿瞒忍不住了说道:黄河水急,这岂不是害了那些难民的性命,这王县令就不怕有人往定陶国国相那告他吗?
有没有人去告他我是不知道,不过这样一来濮阳的灾民倒是过不来了。
那逃难的灾民见翻了几条船之后自是互相告知,划船往别处上岸去了,我东明也就没有灾民了。
就算有,也是一两个水性极佳的,有这水性还怕在东明找不到活干?小二说着往嘴了丢了一颗花生。
袁绍接过话茬说道:阿瞒,你这就是有所不知了,这大灾之年,人命最是不值钱,沉了几条灾民的船,那算什么?
一者那些灾民都是从河北濮阳逃灾来的,不是东明治下百姓,二者,那灾民就算要告官,往哪告去?告哪的官呐?告濮阳的官!
那濮阳归东郡管,而东明则归定陶国管,他一濮阳百姓还能告到定陶国相那?
那东郡太守自顾自的救灾还来不及呢,哪来的闲工夫去和定陶国相为了几个灾民扯皮!
而那定陶国相,说不定也正为那源源不断的灾民发愁呢,这种事就算传到他耳朵里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袁绍说完,将杯中物一口饮尽。
如此看来,这王县令倒是个熟悉律法吏治的聪明人,若论治一县换成我等却也不见得能做的更好,无情却是忒无情了些。黄路一口喝干杯里的酒,叹息道。
唉,人命如草芥。阿瞒低下了头,盯着杯中的酒,有些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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