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他顿了顿，转念又想是啊，陆清檀明明是他们中最早入半步化神的，都几千年了，为何还没破境？



还没等他想出什么结果来，下一刻陆清檀的一番话就把他打的措手不及，他脑子嗡嗡的只觉得听不见什么声音了，只剩下陆清檀的那句，青玉十三诀是剑道也是无情道。



片刻，昭季瞳孔微缩，脚下虚浮，他一字一句的道，我不信。



这怎么可能呢？



陆清檀眼帘微垂，没说什么，半晌，她缓缓开口道，你知道，我真正的剑并不是我身上带着的漠渊



她缓缓朝空中伸手，一阵剑光亮起，陆清檀手上突然凭空出现了一把剑，那是她真正的剑，是跟着她一同来到这个世间的伴生剑，扶玉。



如今静静的躺在她的掌心，折射出银寒色，似要杀死支离破碎的寒夜，令人心颤。



只是那剑身上却有一道极为明显的裂纹。



我道心不稳，扶玉它裂了



陆清檀声音渺远却没什么情绪，只是看着手里同她伴生的配剑，眉间染霜，骨缝里似溢出粘稠的血，心下一阵寒痛。



昭季一下子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道，所以你有喜欢的人了？！



其实我也是剑裂了才知道。



他是谁？



他死了。



你喜欢上了一个死人？！



陆清檀翻了个白眼，你说有没有种可能是我先喜欢上他然后他死了。



昭季一时不知道是可怜自己还是可怜那个死了的兄弟。



他哑声道，他既已经死了你就不能忘了他吗？



陆清檀转过身，微微叹了口气，淡淡的看着远方，明明还是黄昏，那里却有月亮无可奈何的升起，欲与日暮齐头。她淡淡道，昭季，你知道吗？其实我也很想忘了他，你说我喜欢他有什么用呢？我既不知道他的名字，也记不清他长什么样子，只知道有他这个人存在过。



有时候我看着我的剑，都在怀疑我到底喜不喜欢他。



但是昭季，这个问题其实是无解的，他已经死了，我的剑也裂了



昭季闻言几乎没有什么反应



了，他从来都没有觉得一个人说出来的话竟然会像冷刃一般，会把人贯穿彻底，连渗出来的血都会被冻住。



陆清檀好似没有发觉，她回过身，唇边噙着淡淡的笑意，眼睛微弯，认真的看着昭季，接着说，昭季，你知道嘛？拂天跟我说过，他之所以叫你花孔雀，是因为你虽然是一个男子却比天下任何的女子更适合红衣。



所以，别再着白衣了昭季，也别簪桔梗了，它们都不适合你。



其实我初遇你的那天，并不是我在那个巷子救你的那天。



别说了陆清檀昭季眼睛通红，声音颤颤，含着哽咽道。



在那之前，我就见过你了那天初遇，你着红衣，头上也簪了凤凰花的木簪，我心里就觉得你特别像一只骄傲的凤凰。



求你了别说了。他声音里再藏不住哽咽，像个孩子般无措。



陆清檀深深的看着他，面容是令人绝望的怜悯和残忍，她轻轻开口道，



凤凰注定是要翱翔九天的，昭季，做回你的凤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