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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恕闻言眉头微挑,衣袖下的拳头握紧,一言不发地转过头紧紧注视着身边自顾自说话的女子。
“那个女子说我是她的,要跟我合二为一,吓死我了,她说我逃不过,终有一天会把我抓到,可我从不记得还有这个人的存在。”宁絮荷抚着心口,后怕似的靠僧人近了些,含水的眸子中有光在闪动,“你知道我看到的这些都是什么吗?”
四目相对,敬恕愣了一瞬,便匆匆收回目光垂下头低喃:“确实完全不一样。”
宁絮荷什么也没听清,拉着敬恕的胳膊摇晃:“敬恕禅师,你说什么呀?让我也听听,可愁坏我了。”
敬恕瞥了眼身旁噘嘴抠着指甲的女子,微侧过身道:“有些事知道了也是徒增烦恼,事事不需如此清楚。再者,你并没有惹过我,只是我对人向来冷淡。”
“是吗?为什么要冷淡啊?我觉得你对我还算可以,并没有那么冷漠。”她捏着敬恕的胳膊,抿抿嘴鼓起勇气道,“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吧,朋友与朋友之间自然要诚心实意相待,我都把自己的底告诉你了,你也要说些关于你的事吧?不然我都了解你呢。”
“我没什么可了解的。”敬恕抽回胳膊。
宁絮荷压根不觉得这份冷淡有什么,再次拉起敬恕的小臂摇晃摆动,语气像抹了蜜的砂糖橘,甜腻却含着自然的果香:“你就告诉我吧,一小点事就行,告诉我吧,告诉我吧~”
敬恕看着眼前的女子,目光柔和下来,他微勾起嘴角,像是想起了什么过去的事。δhu五
“真的很像。”宁絮荷听到他说。
“像谁?”敬恕看看面前真诚发问的天真无邪的女子,苦涩地垂首。
“像我曾经喜欢的一个人。”他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颤抖,“这样说可能对你多有冒犯,但纯洁无瑕之人多有相似,有共通之处是正常的。”
宁絮荷不知为何心里空落落的,说话的声调都降了下来:“你有喜欢的人啊……”
“你要听吗?”敬恕的眼里多了些活气。
“要听!”
“那便坐好,我来讲与你听。”敬恕见宁絮荷乖巧地并膝而坐,满意地点头,开始回忆道——
“我曾经有个喜欢的人,她是那样美好,活泼、自由,天真又烂漫。
她总是围着我问东问西,学不会就缠着我让我再教一遍。那时我什么都没有,只空有一身技艺,我想都教给她,更想时时刻刻都见到她。于是便一次只教她一点,引得她三不五时便来寻我。
寻得久了,我便越发喜欢她。她总是会笑着跟我讲自己丢脸的事情,还会去学那些挑她刺的人,有时我会想将那些人全部铲除,可她却摆摆手对我说她从未觉得伤心,只觉得这些事可笑。
她的头发总是很香,后来我才知,原来女子都会用兰膏。她喜欢茉莉的香气,虽然她是……呵,但她却喜欢茉莉,真是个奇怪的女子。看書喇
她从来都把我当做朋友,也有可能是哥哥。可我,却龌龊地对她有了非分之想。”
宁絮荷虽有些憋闷,却还是替敬恕说话:“喜欢怎么能是龌龊呢?喜欢是一种大方的感情,不需要藏藏掖掖的。若你喜欢,那就清楚地告诉她,喜欢她是你的事,她喜不喜欢你是她的事,为何要退却呢?那个女子在哪?我替你说道去!”
敬恕见她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样,不禁淡淡笑起来,拦住宁絮荷:“不必了。她已经不在了,生生世世,转世轮回,都与我再无一次瓜葛了。”
“啊?不在了?”宁絮荷看看敬恕又看看面前的佛像,“所以你日日参佛,就是想要忘了她?”
敬恕没有承认亦没有否认,只是看着门外的天色道:“居然亦是黄昏时分了,好久没感觉时间可以过得这样快了。”
宁絮荷也向外看去,暮色迟迟,夕阳无限,她正想要说些什么,却听敬恕说道:“天色已晚,絮荷施主请回吧。”
她回过头,看见敬恕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自己只能看到僧人的胸口。
屋里更暗了,太阳的最后一点余晖努力地想照亮两个人的脸,却只堪堪够到了宁絮荷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