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住一阵子,夏少夫人先反应过来了。
“这就是京城来的官少夫人么?想法子果真跟我们大不一样,着实不敢苟同呢。”她讥诮地笑起来,“这么说你夫君之所以年过二十,却既无官爵、也不科考,是因为你自己要当官,他准备仰仗你,当个‘官夫郎’了?”
这话一出,周围几个年轻的女眷都忍不住低笑起来。
反正二大爷不在这儿,玄微莞尔一笑点点头:“也不是不可以。”
以夫妻名义来说的话,二大爷还真就是嗯,官夫郎算不上,吏夫郎还是算的。
虽然二大爷名列北斗七卫之中,但北斗七卫又没列入正式的官品。她虽然只是个小仵作,但好歹是在编的吏员呢。
不是。
她为什么要以夫妻名义来考虑这个问题啊?
玄微简直想敲自己脑袋。都怪罗弈河!
夏少夫人大概没想到她这么理所当然的应下了,一时接不住话,只道一句“不可理喻”便不再理会。
玄微更乐得自在,嘴上机锋,在京城的时候又不是没打过,不过能清净自然还是清净好。
她只是好奇地侧首,问楚盐梅:“这位夏夫人和你有过节?”
楚盐梅气还没消,诧异地看她,“你怎么知道?”
“她第一次对我开口之前,先看了你几眼。”玄微轻笑道,“而且你俩的对话听上去就是已经不是第一次互怼了。”
楚盐梅撇嘴:“那个女人就是个嘴闲不住的,逮着个稍看不顺眼的就要说上两句,好像自己祖父是教书先生,她就也能教别人做事似的咦。”
正在吐槽的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她祖父是教书先生,她姓莒”楚盐梅忽然把手一拍,“是莒老!她祖父当年教过傅状元和姓陆的!自从这二人出事后,莒老便也很少再露面了,也没听说有再教出什么很出色的学生!”
还有这事?玄微一凝眸,低声问:“那这位莒老,人在陶州么?”
“应该在吧?莒家世代都在陶州的。”楚盐梅登时眼睛炯亮,“你想去找他问关于傅状元他们的事情?我也要去!”
玄微笑道:“莫急,一会儿先问问二爷和令兄,让他们找个由头,随他们一道去。”
浅浅用过午膳,一众人便到后园子里休闲。
男人们在几张棋桌边下棋的下棋,对着满园春色赋诗的赋诗,消食散步的散步;女眷也无外乎尔,
楚盐梅显然不是第一次对这种场景感到百无聊赖,在玄微旁边,边走边踢着碎石子儿,“能不能现在就去在找二爷他们啊?”
玄微张望一番,朝一张棋桌努努嘴,“过会儿罢,二爷在下棋呢。”
她倒是挺想去看罗弈河下棋,就是不大合规矩。楚盐梅一瘪嘴:“那我哥呢?先找他去!”
说完,也不管玄微跟不跟来,自己先提摆去找了。
玄微便任她去了,自己则继续在园中漫步。
“请请问您是,是罗夫人么?”
一个怯怯的少女声从身后响起。
玄微回头打量着来人,是个装束比来的其他小姐简朴不少、看起来如声音一般怯生生的女孩子。
“是我。”她温声道,“妹妹你是?”
“我姓刘,家父是提刑司狱司。”女孩子小声答道,瞧着玄微的眼神小心翼翼又伤感执着,“听说您和您丈夫,是提刑司近来的贵客。可否冒昧请您帮我问问,我父亲的死因,查的如何了?”
不等玄微接话,她又忙抬手摘下自己的项链,“作为犒劳我把这个送给您!”
链子是很普通的镀金链。但穿着一块十分不菲的蟹形白玉。
蟹形?玄微眉间微蹙,脑海间刹那闪过一道什么,但没能抓住。
她深深地再将这块蟹形白玉看了一眼,将东西推回去,道:“妹妹好说,不过是问话而已,我今儿个回去就帮你问清楚,然后写信送你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