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庸连眼皮底下的事情都无法洞察,只能说明他实在太不称职了。而且他的那些针对林家的手段和作法其实都是一厢情愿。掌舵人偏转了方向,便如同一棵大树从根子上坏了,又怎么能期待它根深叶茂。
林觉一直希望林伯庸能醒悟过来,然而这一切看似都是徒劳的,所以林觉要用最为激烈的手段解决林家的问题。一场从根子上的触及根本的变革才是林家的出路,而今日,便是契机。
“林觉……你血口喷人,你……你……这是造谣诬陷,今日的事情是我们哥俩自行商议的,就是要给你难堪,不让你得了这便宜。爹爹事前根本不知情,你怎敢如此污蔑爹爹,你作死么?”林颂指着林觉的鼻子大喝道。
林觉冷笑道:“家主听到了么?二公子自己承认了,今日他们是挑唆了这些掌柜的来故意闹事。这些人刚才被我解雇了,他们便来这里闹事,冲击船行重地。你适才不愿让我解释,现在可真相大白了。”
林伯庸面色苍白沉默不语。
“家主还要我向二位公子道歉么?还要我收回我的决定么?是非曲直已经很清楚了,要道歉的是家主和长房几位公子,家主应该对着林家上上下下道歉。要为林家混乱到今日的地步而道歉,要好好的管束长房公子,要好好想一想林家的未来,反思得失才是。”林觉沉声道。
林润大声喝骂道:“林觉,你疯了吧,现在要撵你滚蛋,将你逐出林家。你不再是林家人了,你一个三房庶子还想翻了天不成。今后你便是林家赶出去的一条狗。爹爹,还犹豫什么?这等林家逆子还留着他作甚?宣布家法逐他出林家。”
林伯庸面色冷冽,他未尝不知道今日之事林觉并没有大错,只是手段不当而已。但是,今日林觉的言语和态度已经彻底的激怒了他,林家这个庶子是真的要翻天了。当面直斥自己的过错,还要自己道歉反思,自己若是容忍他的行为,今后还如何在杭州见人?再者来说,自己是林家家主,便是有万般过错,那也轮不到三房这个庶子来当众教训。林觉这么做已经触及了自己的底线。
“林觉,看来你对林家已无留恋。枉费我对你一番栽培之心。老夫破格任命你为大管事,对已经是极为器重了。没想到你便是这么回报老夫的。你的言行已经严重违背林家家规,林家不能容忍你这样的行为。我以林家家主的身份宣布,三房庶子林觉严重触犯林家家规,当即逐出林家,从宗谱之中除名,永不准回归!”林伯庸冷声喝道。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林全绿舞林虎等人都傻了眼。林颂林润嬉笑颜开,一群被打的头破血流的掌柜管事们也忘了身上的疼痛咧嘴相视而嬉。家主发威了,这小子完了,被撵出林家了。这回不但出了口恶气,而且保住了饭碗,更是在长房两位公子面前表现了一把忠心耿耿,今后的日子怕是要美滋滋了。
众人都以为林觉会垂头丧气,然而林觉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果真是会这样,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林伯庸冷声道:“你自己不爱惜自己,怪不得别人。你已经不是林家人,也不是林家大管事,你可以离开此处了。”
林润叫道:“快滚?再不滚便命人叉你走。家里的东西你一律不准带,你是被撵出去的,要净身出户。”
林润话音刚落,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旁响起:“你们说赶他走便赶他走么?可问过我的意见?林觉虽是三房庶子,但他是三弟的骨血,是我林家子弟,谁也无权赶他离开林家。林家不是你长房的,林家是众人的林家,是你们做错了事,不知悔改,反而去惩罚他人,是何道理?”
林伯庸父子诧异看去,只见林伯年负手站在一旁,脸上罩着寒霜,一扫之前笑容可鞠的和气模样。
“二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林润惊愕道。
“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很明了,即便身为长房,身为家主,也不能一手遮天颠倒黑白。家主有错,也要承认错误,家法之中对于家主的过错也是有惩罚的条款的。”林伯年冷声喝道。
“二弟……你……你这是何意?”林伯庸心里升起了不详的预感,他还从未见到林伯年这么说话,这个从来都对自己不会反驳的二弟似乎变了个人一般。
林伯年看向林伯庸,轻声道:“大哥,当兄弟的本不想多说什么,也不想对大哥无礼。可是,有些事我不吐不快。这几日我回杭州之后,所见所闻净收眼底,林家之混乱,超出了我的想象。我本一直以为,大哥治家有方,家里的一切都井井有条。林家在大哥的带领下也必将蒸蒸日上,门庭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