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醒言攥得紧。
“你放那,我一会儿吃。”
胡三海依言将早饭放在桌子上,静默垂手候在一旁。
云昭身子有些酸疲,她动了动手腕,垂眼看去,太子缓缓睁开眼。
见到云昭他似乎怔了一下,缓缓勾起唇角,虚弱的声音里透出喜悦:“阿昭。”
她扭头看胡三海:“叫军医来。”
说罢扭回来看季醒言。
“殿下,你怎么出门也不让人跟随,若是出了什么事,要怎么办才好?”
他微微笑着:“你担心我?”
云昭竖起眉毛,露出惊怒的表情。她恨声道:“殿下身系江山社稷,臣如何能不担心?”
太子摇摇头,轻咳一声。云昭仔细他的伤口,伸手在他胸前轻抚。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按在胸口,脆弱的眸子盯着她的脸:“阿昭,你担心我吗?不是太子,是我。”
云昭垂眸,她深吸一口气说:“自然担心。你于我是挚友,纵然偶有龃龉,但此心未改。”
她将手抽出来,缩了缩身子,仍低着头。
太子咳了两声,她慌张地抬起头,眼尾一抹红。
“难受是不是?”
他摇摇头,云昭松了口气:“殿下,以后不要任性了。”
太子的手指蜷起来,颤抖着问:“你说什么?”
他生怕她猜到这背后的令人可笑的诡计。
“若是想出去散心,也让人跟着。”
他淡笑:“好。”
军医诊过脉,松了一口气:“殿下已无性命之忧,仍需安心静养,不可操劳,不宜动武。”
军医退了出去,胡三海朝云昭说:“侯爷若是无事,不如在这里陪陪殿下。”
云昭蹙眉,又听他说:“侯爷,您清楚殿下的脾气,只有您的话殿下能听进去。不然殿下肯定又要操心西大营的事。”
太子垂眸:“父皇交代下来的差事,怎可耽误。”
显然他并没有把军医的话听进耳朵里。他们主仆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将云昭的动念扼杀。
“西大营的事,我替你办,你就安心养伤。”
太子抬眸,有些惊喜,又有些失落:“那剿匪的事怎么办?”
“有五叔和李起在,砚书不会有事的。”
她说得理所当然,太子扯起嘴角,垂眸掩盖住眼中疯狂的嫉妒。她关心的根本不是剿匪,而是去剿匪的人。为此不惜在朝堂得罪重臣,不惜孤注一掷。
“我想休息了。西大营的事,交给你了。”
“好,放心吧。”她扶着他躺下,给他掖好被子。
出了大帐,清澈的空气扑面而来稀释了鼻翼下的草药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