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整个京城便安静了下来。
赵启腹背受敌,最终被生擒,赵禹亲自把他押到顺庆帝面前,锦麟卫把从裕王府搜出来的龙袍一并呈了上去,顺庆帝表情木然地看着赵启,半晌才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胜者为王败者寇,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赵启满脸是血,头发松散,很是狼狈,他擦了一把脸,冷笑道,「事已至此,儿臣认罪便是。」
赵禹身上的衣裳也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靴子也破了,看上去比赵启还要狼狈:「你口口声声说我劫持了父皇,现在你看清楚了,父皇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
顺庆帝挥手让赵禹退下,声音沙哑:「你先下去。」
赵禹刚转身,赵启突然喊住他:「二哥……」
赵禹停下脚步,没回头。
「二哥,我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赵启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赵禹皱了皱眉,大踏步离开,顺庆帝睡了一夜,精神好了许多,像是第一次认识般审视着赵启:「在你眼里,朕是什么人?」
「父皇是天子,是明君,是人人敬畏的万岁……」赵启脸上依然带着笑,「父皇怕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人了吧?」
「你怨恨朕?」顺庆帝坐起来,田喜站在他身边,一脸警惕地看着赵启,赵启又笑:「儿臣不敢,所有的事都是儿臣一人所为,只求父皇不要怪责母妃,她什么都不知道,是儿臣连累了她。」
「你们母子同气连枝,朕不信她不知道。」顺庆帝哼地一声吩咐田喜,「把殷贵妃带到这里来!」
田喜应声退下。
殷贵妃早就吓得腿软了,一进门就扑到顺庆帝面前跪地求饶,声泪俱下:「皇上,裕王只是一时糊涂,求皇上饶了他这一次吧!」
「哼,他私制龙袍,带兵谋反,夜袭皇宫,桩桩件件都是死罪,你还敢说他是一时糊涂?」顺庆帝一脚把殷贵妃踢开,「你还有脸替他求情,你敢说,他所做的一切,你不知情?」
「皇上,臣妾……」殷贵妃又哭着爬了过去,泣道,「臣妾若是知道,万死也不敢让他这么做,他,他定是受了用心歹毒之人的蛊惑,才做出这等荒唐事的,来人,把裕王的谋士都给本宫抓起来!」
「够了!」顺庆帝再次踢开她,气急败坏道,「田喜,把她押入冷宫,无召不得踏出房门半步。」
「皇上……」殷贵妃一路哭喊着被拖了出去。
「还有这个逆子……」顺庆帝气得直咳嗽,「送去宗人府,听侯发落!」
「父皇,儿臣劝您还是不要把我送到宗人府去,别忘了,宗人府可是三府的天下。」赵启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您可知,为何昨夜三府没有任何动静吗?难不成他们不知道您被困在宫中,性命危在旦夕吗?」
顺庆帝一脸狐疑地看了看田喜。
田喜忙道:「回禀皇上,昨晚三皇叔不在京城,而是去了郭家庄,却不想被沈堂的人困在那里,不得出入。」
「哈哈,堂堂皇叔,岂是一个小小的沈堂能困住的,他若是想进京救驾,谁能拦住他?」赵启全然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越发肆无忌惮,「说不定他已经知晓了当年的往事,冷眼旁观也说不定……」
「你在胡说什么?」顺庆帝厉声喝道,「什么往事?」
「十三年前,您就是在这里发号施令,让锦麟卫去暗杀三府老王爷的,不是吗?」赵启意味深长地笑道,「当时我还想老王爷忠心耿耿,对您有辅佐之恩,您为什么还要去暗杀他,后来我才明白,原来您的皇位也来路不正,老王爷知道您所有的秘密,您不得不除掉他,当时我还是个孩子,可是我却躲在角落里偷听到了一切,父皇,您说是这是不是报应
?」
「你胡说,老王爷之死,朕也痛心,他并不是朕害死的!」顺庆帝面上表情如常,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因为朕是先帝钦点的太子,名正言顺,无需杀人灭口!」
「父皇,先帝心仪的太子人选早就被您除去了,所以您才顺理成章地承继了帝位,不是吗?」赵启目不转睛地盯着顺庆帝看,「您想想,若是三府知道他们的父亲是被您下令除掉的,看他们还会不会替您效力,尤其是三皇叔,十几年来一直掌管黑市,明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