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得紧,这才日夜兼程赶回来,如今还未见上一面,倒先撞上皇帝派来的人。
“本公子乃右相之子,还不快退下,本公子若是有个好歹你们担待得起吗?”宋和玉眼见情势不对,快步与阮阳平一起挡在王公公面前,呵斥道。
这一位是御史大人的侄子,一位是宋右相的幼子,王公公自然都认得,他不好得罪,但这皇帝下的命令他是万万不能忤逆,只得掐着嗓子道:“得罪了,劳烦王将军请几位先到外头候着了。”
有了王公公一声命令,身后的禁军自然就不与他们客气,在场皆是老弱妇孺,哪里是常年训练的晏军对手,三下五除二就把张氏的棍棒抢走,压着人往屋外走。
阮阳平自小只懂诗书,此刻被禁军架着走,挣扎不能,望着屋内遗世独立的陆知杭,心乱如麻:“放开本官,你们赐死的乃是刚刚从彧阴城立下汗马功劳的朝廷命官,定然是有什么误会。”
“杭儿,娘的杭儿……”
挣扎叫喊声渐行渐远,张氏痛哭的声音隔着庭院都清晰可闻,而随行的禁军连带着王公公都恍若未闻,唯有陆知杭攥紧拳头,止水般的瞳孔压抑着怒气。
王公公端详着陆知杭那张堪称郎艳独绝的容颜,不由得生出惋惜来,便是他这等见惯皇帝后宫三千佳丽的人都从未遇到过像陆知杭这等举世无双的风华,独独宸王殿下能与之媲美。
奈何再可惜他也不能左右结果,王公公端着手中的檀木盘,左侧是鼎新酒楼上贡的葡萄美酒,右侧则是锦绣阁进献的三尺白绫,皆是晏国难求的珍品。
“郡王殿下,选一样吧。”
奢靡庄严的寝殿悬挂着朦胧的轻纱,遮掩着明黄色床榻的风景,随着一阵清风穿过层层纱帘掀起帷幔,病榻上躺着死气沉沉的富态老者,守在身侧的年轻男子生得仙姿佚貌,与其丑陋的样貌形成强烈反差。
“父皇方才替你办了件大事。”奄奄一息的帝王眼底昏暗无光,凝望着自己亲自立下的太子,勉强扬起一抹笑容。
“……”云祈漆黑的长眉一挑,静静看着云郸,似是想看看对方能弄出什么花样。
“朕知晓你与北陵郡王的私情。”皇帝见他无动于衷,幽幽说道。
这暗示性极强的话让云祈瞳孔猛地紧缩,他凤眸微眯,压低的声音隐含威胁:“你做了什么。”
“陆止有天纵之才,朕都看在眼里,你年纪尚浅又耽于情爱,日后必然遏制不住他,待他以后位高权重,皇权被制约,为时已晚。”皇帝有气无力地说着。
云祈幽深的眸子染上一丝阴沉,突然悟到了皇帝口中的大事是什么。
“朕是过来人,深知权力的诱惑,在陆止进城的第一时间就命王公公前往郡王府秘密处死他,这会怕是没气了。”说到这里,皇帝止不住地笑出声,他记挂已久的心病总算铲除了。
处死?!
两个字仿佛在云祈的心尖剜了千万刀般,他连一刀刺死皇帝的心思也无,瞳孔中溢满不敢置信,情绪几欲癫狂,不假思索转身就想策马赶往郡王府,耳畔回响着当初在彧阴城留下的话。
“等我。”云祈眼眶泛起绯色,艰涩的声音抖得不成音。
皇帝生也好,死也罢,都不是他关心的事,当务之急是快些拦下王公公,倘若他来迟一步,陆知杭当真身死,云祈只觉得自己会发狂到想将这偌大的皇城都尽数屠戮。
只是他方才挪步,就被缠绵病榻的皇帝抓住衣角质问:“你去哪?你想去救他?你要忤逆父皇不成!”
云祈侧过脸,凌厉的线条紧绷,他盯着被皇帝攥紧的衣袖,明明是苍白枯瘦的手,在这一刻却迸发着前所未有的力量,只是这回光返照般的力道都被云祈无情拨开。
睥睨着皇帝无力垂下的手,云祈俊美如画的脸上桀骜不驯,冷冷道:“你也不过是将死之人,这晏国以后是本王的晏国,本王不愿他死,他便死不成。”
“逆、逆子!你要气死父皇不成?朕辛辛苦苦为你铺路,你却偏爱自寻死路!”
明黄色的太子袍决绝从寝殿中离去,独留皇帝在病榻上叫骂,可他纵使再怎么气愤,也没能留下云祈。
皇帝目眦欲裂,捶着床榻叫唤,一时气血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