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并不想将面前的宫川牵扯进自己的事情。想来,当初自己轻率地就随宫川去她父亲那边。也许,从一开始,这个决定就是错误的。它将会引发不可预测的后果。
随着一天天在律师事务所的相处,两人的关系渐渐地越来越深。没有任何理由,把她卷进事件。
是时候,该让她离开了。
北原这样想道。
经过京都的生死枪战、结城被江藤用散弹枪贯穿的那一场景,仍历历在目。最后,新干线碰撞的血腥之极的现场,到处都是人体的残骸。那种犹如人间炼狱般的场景,自己绝对不可能让面前的宫川去经历。
北原正要一口回绝,就这个时候,宫川的眼神迎着他的目光,说道:
“你是不是怕牵连我,北原。”
“我可以告诉你,我已经牵涉进入了。”宫川冷不丁地开口道。
北原听到宫川这么说,有些猝不及防。面前的女孩突然说,她也牵涉进了这起事件,怎么回事。北原一时之间也有些反应不过来。眼下的他,即使经过重重追查也身处迷雾之中,关于敌人的一切情报实在太过匮乏。
宫川看着他,大约过了十来秒后,才开口说道:“是我父亲。我父亲的律所要出事了。北原,你最开始遇到的事件,是不是五亿円的铜仓单质押事件。”
五亿円仓单质押事件就是北原一系列变故产生的原点。
存放在东京港若洲码头的大量铜材不翼而飞。
对应的质押仓单则被江藤盗走。
北原经过艰苦的追查。他初步判定这应该是一起铜材的循环质押事件。铜材应该还在东京湾的某处仓库。只不过这批铜材被人重复利用向银行反复质押,骗取贷款。应该是有人就同一批铜材,伪造了远超铜材真实数量的虚假仓单,而江藤扮演的角色,就是替这些虚假的仓单进行律师背书,协助幕后者骗取银行贷款。
“我父亲律所的保理业务现在出事了,就和铜仓单有关。”宫川脸色平静地说道。
这个消息,却不亚于一颗地雷骤然在地面之间炸响。
东京资监局第一次上门搜查江藤律师事务所的时候,他们特地找了律协来背书,当时东京律协的副会长池上,还有律协理事,宫川的父亲今西也在场。事后,今西特地还将两个人领回了他的律所好好教训了一番。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北原为了印证自己对于铜材仓单质押事件,是循环质押的看法,还特地问了今西有关铜仓单的质押业务,是否迅速增长。当时,今西的回答是否定的。然而,很快北原注意到了今西律所的保理业务正在高速扩张,而支撑今西律所保理业务扩张的正是铜进出口的贸易活动。
“怎么回事。”北原追问道。
北原没有想到,原本只是自己经历的事件,竟然渐渐地开始在波及身边人了。
“我父亲大概是两年半前开始,进行保理业务扩张的。”宫川说到,“上次你来父亲律所的时候,你也了解到。在铜进出口的一些应收账款上,贸易商就用这些应收账款向银行进行转让换钱,也就是保理。这些应收账款的信用,本质上也是建立在铜材仓单。”
“现在就出问题了。”宫川说到。
“什么问题?”北原立刻追问道。
“最早出问题的一批,是铜贸易公司间的应收账款转让出了问题。”宫川说道。
“简单解释一下。东洋有些铜贸易商进口铜之后,就将铜转卖给了国内铜的生产商。这样就产生了对铜生产商的应收账款。最开始,这些铜的进出口公司,为了尽快回款,会找律师协助,将这些应收账款向银行抵押或转让,从而在账期之前,就能先进行变现。这就是所谓的保理业务。”
“我父亲新开辟的保理业务,就和这方面有关。到了后来有些铜材贸易进出口公司本身的公司信用不太好,银行并不愿意接收他们的应收账款。于是,这些相对信用不高的铜材贸易公司,就将这些应收账款转让给信用高的铜材贸易公司,再由这些信用高的铜材公司向银行转让变现。”
“所以,这些信用高的铜材贸易公司,就像一个二手贩子,他们从其他铜材贸易公司那边收购了相对信用低劣的应收账款,然后打包卖给了银行或进行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