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夏抬起头, 正眼看向了这位格拉西姆·瓦连京诺维奇先生。
她什么话也没有说,而是转过了头,对着那位临时摄影师勾了勾手指。
当对方有些不明所以地走到她的身边, 朱夏轻推了一下还有一些发抖的翟星漫, 让摄影师站到了她的身旁。
朱夏一边回答:
“抱歉, 暂时我比较想要的,是华国的国籍,而据我所了解的, 华国并不承认双重国籍。”
说话的同时,朱夏还将右手上拿着的盖子, 往信匣的上方盖了过去。
“如果你不想让节目组拍到信匣里有东西的话——那么你最好现在就把它们拿走。”
“或许你还记得……你在进入这里之前,主动说过的那句话。”[1]
灵媒反客为主。
她提醒对方,不要把自己在半小时前说出的承诺, 遗忘到脑后。
既然亚历山德拉在这个时候, 压根起不到身为节目主持人应该做到的“控场”的作用……
她就自行指挥起了摄影师。
——你应该这么拍摄。
“对, 我开盒盖的时候,你镜头靠过来,用盒盖挡一下后续的画面。”
“我看看……挺好的, 我觉得这样挺有美感的。”
“后期再剪辑一下的话,应该能很自然吧。”
“焦距变化的情况下, 这么做应该能突出反差效果?”
“萨沙, 或许你愿意配合一下?”
朱夏有条不紊地安排着。
她的心里憋着股火气。
明明知道亚历山德拉在多种角度上来说,都是无辜的。
——他拿着节目组给的薪酬,本质上也不过是个打工人。
但是,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朱夏非常担心,自己会在下一刻, 就要抡起锤子开始破坏周遭的环境。
——挑战还没结束。
这一切都还没结束!
她还有一些事情没弄明白。
这破地方的罪孽,也还没有大白于天下……
她不能在这种时候,在这个地方,突然“发疯”。
朱夏在镜头前,继续“演”了起来。
——这个说法也有点意思。
其实,她从进入这个庄园开始,就经常在“演”。
只不过之前是出自她本心的,为了她自己,所以在“演”。
而现在,是别人给她找了麻烦,让她不得不继续“演”。
作为一个成年的、有自己的经历、有自己的个性、有自己的思考的人。
朱夏现在非常不爽。
她轻飘飘地,说出了那句虚假无比的——
“空的。”[2]
她努力地往上提自己的嘴角,在心中数度默念,告诫自己。
——不要露馅。
……没关系。
看不到那纸文件也没关系!
她伸出手,开始在信匣的内部,仔细地沿着盒底的边缘,摸索了起来。
闭上眼,朱夏感受着指尖上传来的触感。
以及从这些触感中,她的经验和她的直觉,所能赋予她的一切信息。
她感觉……
这里面过去存放的,或许可能是羊皮纸?
因为她好像……幻嗅到了……
——蛋白质的味道。
但是……羊皮纸流通的年代,在这座庄园兴建起来时,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