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抓住朱夏手臂的那一瞬间……
翟星漫就意识到了, 自己的想法已经被谢廖沙妈妈给带拐了。
她在回酒店后,明明已经与朱夏接触过好几次了。
当时朱夏装困打发节目组的人时,更是整个身体都半压在她的身上……
是有点儿冷, 有点儿潮湿,但其实整体都在正常范畴内……
想到这儿,翟星漫猛地心中一凛。
就是因为在正常范畴之内,才不对劲啊……
朱夏在拍摄的时候,可是风衣完全浸湿了, 又在谢尔盖的要求下脱掉过风衣, 以至于连她的毛衣,都沾染上了“水珠”。
在这种情况下, 朱夏半靠在她的身上,也只是让她觉得……有点儿潮湿?
她一路把朱夏送回到房间,可自己身上的衣物,也不过是微微沾湿……
翟星漫僵住了。
不止脸部做不出任何表情了,连伸出去抓着朱夏的手臂, 也僵在了原地。
她飞快地思考着, 如果朱夏问她怎么了, 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但是她……竟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翟星漫大气也不敢喘的, 慢慢将头往后拧。
然后她就看到了, 倚靠着竖立在床头的枕头上, 一脸恬静中透着疲惫, 已经睡着了的朱夏。
她的心头巨石, 瞬间就放了下来!
她也不敢再调整自己的动作,怕重心挪动后,惊醒了朱夏。
她将自己的右手,慢慢从朱夏的左手臂上松开, 然后举回到眼前。
看着右手的手心,翟星漫脑子里全是身旁的这个人。
年轻的留学生翻译,重新双手抱住了膝盖。
她把头靠在膝盖上,放任自己一点点地回忆并琢磨,今晚朱夏说过的话。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在她的身后,一双黑色的眼睛陡然睁开,看向她的背影。
当时,谢尔盖的那番话,因为谢廖沙妈妈的打断,最后无疾而终。
朱夏口中的“怨气”,到底是什么,她没有再次进行解释。
从头到尾,她就只说过——
“是很重的阴性能量,是一种让人不快的能量。”[1]
并形容为像是“雾”一样,气状的东西。
可是,在一开始,也就是在车辆掉头,从501公里驶入500公里路段后,朱夏下车之后……
在她的身上出现“水珠”的时候,她是这么说的——
“我的视觉里,也看不到这种‘雾’的存在。”[1]
等等……
翟星漫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在去往索菲亚的墓的路上,朱夏她在捡起那朵花之后……是怎么说的?
“像灰色的,像是‘灰尘’一样……不,更像是‘雾’,是气状的东西。”[3]
如果她真的看不到……为什么她会说,那是灰色的?
翟星漫将自己的脸深埋进双手的掌心里,尽可能轻柔、但急促地深呼吸了好几口气……
她想,这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朱夏从一开始就在说谎!
要么就是……
在从501公里靠近500公里路段时,她只是模糊地感受到了这种“雾气”——或者按照她后来的说法,那就该是“怨气”——的存在。
直到进入了499公里路段后,在古里耶维奇和索菲亚的墓之间,她才看到了……更具现的……这种怨气!
翟星漫咬住了自己的后槽牙。
她没有办法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