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开灯的房间门里, 翟星漫双手抱膝,将被子拉到了膝盖的上方,头埋在里面, 瓮声瓮气地说着话。
在举例的同时, 她的脑子里面,也在飞速地过着今晚发生的一切。
越想……她就越难受。
然而, 在难受的同时,她其实并不能理清……
自己难受的点究竟是什么?
到底难受在哪儿!
是因为朱夏表现出来的这种蛮不讲理、极其豪横, 具有绝对压制力和说服力的通灵能力,而她本人又因为失忆的关系,其实……并不一定是华国人吗?
因为那对自己的国家来说,是一种看得见却不敢吃的……诱饵勾引?是一种潜在的不可控因素乃至危机因子?
——毕竟到目前, 还没有办法排除, 对方可能是外国潜心培养的间门/谍这种可能性。
还是说, 她其实更难过的……
压根就不是站在国家大义的高度上,因为不知道朱夏能否为国所用而产生的焦虑……
而是她作为一名普通人, 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听到朱夏口中r-22公路悲剧的源头、以及后续悲剧的展开之后……因为同理心而产生的愤慨?
在她看来, 这是在多种长期以来根深蒂固的社会陋习交织下, 与新时代的外力影响结合后,发生的一起惨案。
多种因素互相影响下……车上的一些人,即使当时逃过一劫, 未来也迟早会再次遇到灭顶之灾。
可更让她感到难过的是……
导致这件事产生的最本源的数种陋习,其实在自己的国家也存在;而进一步影响到后来者的外源性因素, 其实自己的国家也正面临着!
翟星漫又回想起了今天晚上。
当时,其实朱夏已经把很多她所感受到的事情,都坦诚无比地向在场的人表达了出来。
也就是在这种双方掌握的信息量几乎一致的情况下。
——当然朱夏掌握的是她切身感受到的……姑且称之为“第一手消息”吧!
而他们其他人, 其实是听完朱夏说出来的话,然后按照她的倾向去思考。
但这里又有另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就是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里面,翟星漫才是掌握的信息量最少的那个人。
只不过她自己,是不需要表达任何意思的!
她只需要成为朱夏表达毛熊语的一张嘴。
所以朱夏,才是实质上,除了她以外,掌握信息最少的那一方。
求助人丽莫奇卡、事故中的司机谢廖沙的妈妈、那个掌握了周边八卦的女志愿者、还有那个交通局女职员阿克谢妮娅,她们各自都有自己掌握的独家信息。
——并且其中很多,她们完全没有透露给节目组。
这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或许是她们的自我保护乃至刻意掩盖。
就好像谢廖沙妈妈,她曾经散播过关于车祸中的死者费利亚的妈妈的桃色谣言进行荡/妇羞辱。
还有丽莫奇卡,她其实和费利亚的妈妈是生前好友,当时还是她刻意交好的对方。
可是,在被节目组的参赛者说出来之前,她们都完全掩饰了这一点,甚至伪装成“陌路人”的样子。
而另一部分原因,不把人往那么坏处去想,也就是在她们刻意隐瞒的内容之外……
还有很多事情,其实她们自己也不知道,是与公路相关的种种异象成因的证据链的一环,所以她们压根想不到要告知给警方以及后来的节目组一方。
而面对这一种情况,必需在整个挑战过程中,因为灵媒或其他人说到了,她们才会意识到——又或者依然意识不到——其中的关联性,然后才会下意识地将其说出。
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今晚……
当朱夏复现了费利亚妈妈之死,说她早已死在这里之后,丽莫奇卡她才分数次,说出了她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