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过分夸赞晚辈了。”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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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分不过分,想不到颉儿年纪轻轻……”郁郁而不得志的落魄将军楚瀚话刚说到一半,声音便被一阵哐啷哐啷的烦人打铁声音打断了,那股声音之噪杂刺耳,无论是谁听了都会大感不适,好心情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在敲什么东西?”魏颉略有些疑惑的发问道。
耳中满是这种震耳欲聋的金属碰打撞击之声,震动之巨甚至搞得整间小屋子都微微晃动起来,楚老将军往天花板上敲了一眼,然后尴尬的笑了一笑,淡淡的说道:“我家隔壁的那户邻居是个铁匠,这大白天的哐哐哐打铁,着实吵闹得紧,颉儿见谅见谅。”
魏颉淡然一笑,表示无妨,都是赚钱讨生活的,这年头谁也不容易,能体谅能体谅,随后又低头吃起了桌上的新鲜饭菜。吧唧吧唧嚼个不停,然而那股“吧唧嘴”的粗鲁口音也被金属声音近乎完全覆盖,听不到半分,足可见那阵所谓的“打铁之声”有多么响亮高昂,多么影响人的正常生活,也不知道楚瀚老将军一家平时都是怎么生活在此处的,这一天天被烦得脑壳里爆出汁水来,住上没几个月恐怕就要精神失常变成一个失了智的疯子了罢!
“阿涿!我跟你讲过多少次了,鱼骨头吐到桌子上面就行了,你干什么又把骨头弄到地上去了?!”换了身干净得体衣裳的鱼姓女子瞪大眼睛毫不容情的冲边上的那名魁梧彪形巨汉怒斥道,“给我都捡起来!”
紫髯碧眼的重瞳子楚涿被媳妇儿如此狂吼训斥,唯唯诺诺的点头称是,弯下腰去将那些细小的鱼刺骨头根根捡了起来,都重新放在了木头桌面上。
“一看到你这家伙就火大,本来不是吃得好好的?你非要干这种恶心人的事,给我搞得一点儿食欲都没有了!”泼妇鱼氏仍是得理不饶人,“你要是再这样,下次就别跑来桌上吃了,拿个小板凳,蹲到厨房里面吃去!”
“对,对不,不起。”生就一副骇人龙相的魁岸巨汉楚涿此时此刻恰如同犯了错的幼稚小孩一样,认错态度极为诚恳的小声道:“下,下次不,不会了。”
俨然有着“一家之主”做派气态的美妇人鱼氏又朝自己的无能丈夫翻了个白眼,用那只精致的鼻子“哼”出了一口气,再度自顾自的提筷子就夹起了饭菜,不去理会自己那个被世人嘲讽为“楚傻子”的傻大个丈夫。吃饭的时候看见这种糟心的鄙陋家伙,实在是大大影响食欲和胃口,眼不见心为净,就算盯着只臭虫瞧都好过去看一个臭名远播的著名大傻子,楚涿这个家伙在中原人的眼中比一只过街老鼠还要不堪低贱。
同样围坐在桌子旁边的魏颉心下极是迷惑费解,心道:“楚涿生性愚蠢未开半分心智,所以会对自己的妻子那般恐惧害怕倒也还能够理解,只是为何楚老将军也要对自家儿媳这般放纵不管,任由她无法无天、唯我独尊?”
扭头去看,果见燕鸣关老将正阴沉着脸,面色可谓相当的难看,显然是对儿媳妇的那般无礼的野蛮行径心怀绝大程度的不满,满腔怒火仅是压抑着没有往外喷-薄泄发而已。
自命不凡的大女子鱼氏仍是摆着一张自负且高傲的恶臭嘴脸在夹着肉菜,即使她长得惊世骇俗,光是脸上的难看表情就足以让像魏颉这种正派年轻人产生强烈的不适和厌烦之感,巴不得敬而远之;将军楚瀚满脸黑线,脸色之臭令人不寒而栗,感觉老将军随时都会按捺不住怒火而勃然爆发出来,好似一座闷沉已久的活火山,危机四伏;傻子楚涿则宛如小鸡啄米似的在小口吃着碗中的雪白颗粒状米饭,人整个身子极大,但吃饭的动作却极小,唯恐不小心露出了些许米粒,或是力气使大了,不甚弄坏了甚么便宜碗筷,又要遭脾气坏的老婆一顿臭骂甚至是倾力殴打,堂堂力能举鼎、有九牛二虎之力的霸气汉子,在家中竟是比学步孩童还要唯唯诺诺。
如此尴尬诡异氛围,屋内的空气近乎都被冷冻凝滞住了,叫人难以透过气来。
一桌再也无言。
健谈爽朗的魏颉魏正气为了缓解当下的气氛,笑着开口恭维着道了句:“这鱼烧得很好吃……”
怎料此言一出,一直阴着个脸、表情若死水之潭的老将军楚瀚立时爆发了,恰如挤压已久火药被引线引爆了一般,魏颉刚说出此句讨好的违心言语,年近古稀之年的苍颜老人便即挑着白须苍苍的眉毛沙哑着嗓子大喝道:“好什么好,放那么多盐,打死街边的盐贩子了?”
负责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