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善渐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想要进京谋一份前程,太子却将自己的身家都托付了。
他在听到太子说出“清君侧”的时候,双腿就已经跪在了地上,“殿下,这,这……这是死罪啊!您是千金之子,何故要以身犯陷!”
太子心中正对着父皇极度的愤恨,自然也信了太子妃的言语,“父皇属意梁王,若是叫他登基,别说我了,金家都会死无葬身之地,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金善渐不敢说话。他不清楚陛下的心意,但是既然太子如此肯定,那必然有他的道理。
“此事不难,父皇给了我行走宫内的金牌,你持此牌即可带人入京,京中侍卫多是京畿大营所出,我从前推举你执掌守宫,父皇不许,只提了魏虎做副使。三日后我命魏虎杀人,京中守卫俱听从他的号令,你只需带兵以勤王之名入内,拿我的令牌便宜行事,拿下清凉宫。”
清凉宫是如今玄晖帝清修的宫殿,夜里他常在此殿休憩。
“这是不是急了些?”
“若是再晚两日,你没有京畿大营,我也没有金牌了,那才是真的来不及了。”太子冷冷的说道,他要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我若是出事,金家必然连坐。”
金善渐心知自己逃不过,只能应诺。
此事太子两头瞒,只让京畿大营出手,借着替母后讨公道的名义出手,让那对双胞胎容华背上谋杀陛下的罪名。若是父皇去世,文贵妃还不是皇后,他是太子,自然应当由他即位。
他已经想好了,第一时就请谢氏出山,哪怕天下拱手给谢氏一半都可以,这样即便梁王再不满,也无计可施。
他只有正统在身了,不能再有变数,如今只差一个机会。
玄晖帝算计了天下人,唯独没有算准这个儿子。平日里乖觉听话,如同绵羊一般的太子,如今也展露了獠牙。
金善渐拿着令牌顺利杀进清凉宫,禁卫没有阻拦,因着主使被杀,魏虎自然放他们入内。
金善渐第一次见到身着道袍的玄晖帝——他跪地行礼的时候,心中却没有一丝惧怕。金善渐心里觉得十分畏惧,可已经到了这一步,容不得他退却。
旁边的太监和宫女抱头鼠窜,被砍翻在地。
“太子,你这是要做什么?!”玄晖帝神色冰冷,他像是蝮蛇一般盯着走在魏虎身后的太子,充满了杀意。
太子哈哈大笑,神色得意中带着一丝癫狂,“父皇,你不曾想到吧,小小的一个京畿大营,竟然能操纵宫中。母后总叫我听你的话,听你的话。可听了你的话,我得到了什么?!巫蛊之祸明明不是母后所为,你为何要废她!”
玄晖帝神色冷冽,“你得到了太子之位!朕百年之后,天下都是你的,这还不够吗?!”
“你才不会把天下给我!你让文贵妃做了皇后,林氏他们怎么可能拱手把皇位让给我?!”太子吼道,“你根本就看不起金家,你眼里只有世家女才算良配,你的皇位都是要留给宝贝梁王的!你将我玩弄于手心,梁王呢,他一手操纵了巫蛊之祸,还能靠着文贵妃做了嫡子!他凭什么!他凭什么!”
“朕的皇位,想要给谁就给谁!”玄晖帝骂道,“你这个不忠不孝的东西,误信奸人挑唆,白白辜负朕数年来的教导!巫蛊之祸非是梁王所为,你现在还看不清?!”
非是梁王所为?!太子一愣,他不信。
“既然你说天下都是我的,早点给我那又有什么关系?!”太子第一次没有害怕玄晖帝,他举起剑来,就要往玄晖帝头上劈去。
玄晖帝这才变了脸色,大喊一声“救驾!”
魏虎这才从身后猛地窜出来,一剑插进了太子的胸膛。
谁也没有料到,魏虎竟然会杀死了太子。这本是可以擒拿太子,活捉金善渐,悄无声息平复的事情,可魏虎忽然暴起,令事情忽然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奔去。
哪怕是陛下,也没有想到,这个带着太子杀入禁宫中的魏虎,竟然又反杀了太子。
太子的嘴唇嗫动半晌,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他脸上似是大喜,又似是大悲,只沉沉地望向了玄晖帝,就这么闭上了眼睛。
金善渐吓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