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月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将他紧抿的唇角和手背暴起的青筋看得一清二楚。
片刻后,饮月笑起来,说:“我给了他一枪,你也想要吗?”
闻人桀没有犹豫,他掏出自己的配枪交到饮月手里。
饮月觉得眼前这人简直有毛病,还病得不轻。
她随手把把枪拆了,零件散落一地。
“我没兴趣打你,我讨厌你是真的,你这次救了我也是真的,一码归一码。”
闻人桀皱起眉:“讨厌我?”
饮月有些厌烦地闭上眼睛:“不然呢?你还指望我喜欢你吗?你们这些男人都一样令人生厌。”
闻人桀没有说话,他默默把地上的零件捡起来,重新拼成一把枪,却故意留下了两个小部件,递到饮月面前给她看。
饮月瞥了一眼,顿时无言。
那两个歪歪扭扭的零件放在一起,居然是个四不像的爱心。
饮月看着闻人桀的眼神顿时变得极其一言难尽。
闻人桀抬眸问她:“有少一点吗?”
饮月:“什么?”
闻人桀说:“对我的讨厌。”
饮月无言。
闻人桀抬头的时候,饮月刚好能看到他黑沉的眼睛,很漂亮,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如今为她掀起了小小的波澜。
饮月无声别开了视线。
她曾经要利用这双眼睛里的欲望,如今却害怕其中逐渐深沉的感情。
最终,她只回答道:“没有。”
闻人桀沉默两秒,低头问道:“那要怎么样才会不讨厌呢?”
饮月转过头,故意恶劣地冲他笑:“你死的时候,怎么,你愿意去死吗?”
闻人桀盯着饮月的唇角看了很久,最终说:“嗯,继续讨厌吧。”
他不在乎。
饮月觉得没意思,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闻人桀看着她毫无防备露出的漂亮喉咙,几秒之后才说;“你刚刚问我要什么,我想好了。”
饮月问:“要什么?”
闻人桀抬起幽沉的眼睛:“你不准离开这里。”
饮月似乎早有预料,冷嘲道:“加个期限,我不可能永远呆在这里,你拦不住我。”
闻人桀沉声道:“三天。”
“好,就三天。”
饮月觉得闻人桀真的很奇怪,他让她留在这里,却什么也不做,每天只是沉默地给她治伤,然后坐在不近不远的地方,无言盯着她看。
饮月懒得阻止,就随他去了,自顾自做着复健,时不时鼓捣一点毒药,毫无疑问,是在为离开做准备。
闻人桀看在眼里,却不阻止,也不怕饮月会趁机毒死他。
他要的似乎只是陪伴,尽管这陪伴是他强迫来的,终究要放手。
闻人桀觉得这样就够了,三天,很值得。
可命运从不偏向他。
在第三天的时候,复决找过来了。
平日里雄踞一方、令人闻风丧胆的江城总司令此刻简直狼狈得像个流浪汉,周身暴虐的情绪浓郁到了极限,他似乎在竭力强忍着,整个人处于失控的边缘。
从目睹饮月坠崖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要疯了,几乎当场杀了闻人岩。
他终于承认,那个狡猾又无情的女人,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攻陷了他的心,令他放不下,舍不掉。
即便被扎出满身伤痕,他也要去拥抱这枝玫瑰。
饮月坠崖失踪的第三天,复决濒临崩溃的边缘,好在他找到了她。
面对闻人桀,复决满身暴虐的气息掩都掩不住,牙关被咬得发痛,声线带着微末不可察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