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沉桥已经笑盈盈站在铺子前,他抬头问了句:「怎么弄?毁了?」
刘景浊点头道:「投了反面,我也说过了抱歉,毁了吧。」
牧沉桥笑意不止,「得嘞!」
万千剑影如同一道巨浪般自牧沉桥身后而起,汹涌澎湃。这位三千年便名震天下的斗寒洲剑修,此时微微眯眼,身后剑气如潮水,即便丹药铺子有大阵隔绝,也遭不住浪潮冲刷,铺子被剑光吞噬,几个呼吸之后,剑光消散,残垣断壁之中,独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青年,拼命护着一只陶罐儿。
天上早无公羊宝文,那两道符箓此时也已然消散。
青椋山诸人先后落下,围住重伤白衣。
刘景浊飘飘然落地,微笑道:「我也没想到,你也有这奋不顾身的一面。」
公羊宝文一口鲜血溢出,为护着这陶罐儿,他几乎是挨了牧沉桥全力一击。
刘景浊抿了一口酒,问道:「罐子里是灶山的肉身吗?」
公羊宝文沙哑开口:「你要是一直这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早在几年前归墟门户就关上了,怎么,开窍了?」
刘景浊笑着说道:「诸位先回吧,我跟公羊前辈单独聊一聊。」
陈文佳皱眉道:「别瞎起妇人之仁,这等藏在眼皮子底下且居心叵测的大修士,有机会杀就赶紧杀了。」
刘景浊摆手道:「不用,你们先回吧。」
没法子,几人只好先回去。
牧沉桥笑个没完没了的,夺妻之恨今日终于报仇了!要不是他公羊宝文横插一脚,我也能多一个选择,说不定真就是我的归宿呢?
对的,就是说不定,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的。
铺子在旁人看来没什么变化,大阵使然,也没人想进去买东西。
但事实上,丹药铺子也就剩下残垣断壁了。
刘景浊找到个地方,挥手将其削平,权当是板凳儿了。
摘下酒葫芦,又点起了烟,刘景浊问道:「想拿住你还真是不容易,我们笑雪峰主虽然随时能上开天门,但他还不能完全掌控这一身修为。」
公羊宝文轻轻放下陶罐,皱眉道:「我是真没想到,有一天会栽在你手上。」
刘景浊笑道:「我也没想到,你居然真的为了愿意护着徒弟做到如此。其实你应该想得到,我的为人,多半不会真的出手。」
公羊宝文点头道:「想到了,但我不敢赌。换做是你,敢拿在意的人去赌吗?」
刘景浊摇头道:「我也不敢。」
也不知是不是方才动静太大,以至于影响天时,此时居然下起了雨,这还是青椋山附近今年头一场雨。
其实公羊宝文要是不瞬身回去,牧沉桥还真不会真正下手。正是因为他返回铺子拿起陶罐儿,牧沉桥这才出手的。
刘景浊猛吸一口老旱烟,说道:「你从绿湖山买到灵星,代价是什么?这会儿了就不必藏着掖着了吧?」
公羊宝文看了一眼刘景浊的酒葫芦,说道:「我去过拒妖岛,也下海杀过妖,但还没喝过相逢酒。」
刘景浊便甩出一壶酒,说道:「上一任掌柜酿制,他觉得他的酒脏,不配戍边人喝,我走的时候就带了百八十斤。」
公羊宝文结果酒壶,抿了一口,又看了看眼前同是白衣的青年,深吸了一口气。
来清溪渡的时候就知道早晚会被发现,但没想到这座山头儿立山十数年,已经有数位登楼,两尊合道巅峰了。
他擦了擦嘴上血水,轻声道:「至阴之体不是泉儿可以衡量的,但是代价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巨大,我手中的一颗七窍玲珑心而已。」
刘景
浊哈了一声,摇头道:「还真是巧。」
刘景浊又问道:「你都得到那么多了,只需要几年前带走灵星,一切就成了悬案,无从查起了,但你又在等,我就不太明白了。」
公羊宝文一笑,没着急作答,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