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钰平眼眶红的厉害。
他虽然长的凶,但是眼窝子浅的很,总是会时不时的掉眼泪。看書喇
尤其是看到司矜难受,就越发控制不住。
将军不会哭,他就总想替着哭。
以前打仗的时候,他不是没见过司矜受伤,可那时候,即便被诛神箭穿胸破膛,司矜的斗志依然是昂扬的,在他身上,总能看见一股欣欣向荣的蓬勃朝气。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瞧上去疲惫极了,像个被人拼合好,又摇摇欲坠的瓷器,碰一下都怕会碎。
“行了。”司矜休息好了,就再次站直,对着严钰平伸出手:“拿片纸巾擦擦手就好,回去吧。”
严钰平慌忙以神力隔空取物,递上纸巾,等司矜擦完后,又细心的帮他丢掉。
一坐上车,就听他嘱咐:“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尤其是玉晏。”
玉小吸血鬼是他带大的,脾气秉性他最清楚。
要是小病娇知道他在天君殿吐了血,某天君还这么没良心,会去弑君的。
而且是,悄无声息,分尸碎魂的那一种。
可司矜累了,他真的好累啊,手指懒得抬,动都不想动,已经没有心绪,再去处理别的事了。
只想回家,合上眼睛,回家好好睡一觉。
想着,或许一觉醒来,阿渊就会回来了,还会像以前一样细心抱着他,暖热他的指尖,再腻腻歪歪的包裹住他的两只手,说一句:“我在。”
矜矜,别怕,我在。
这几句话,是小阿渊最常对他说的,频率远高于“我爱你”,他很喜欢听。
甚至多少次忧思失眠,都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全部放下。
睡一觉吧。
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好了。
司矜在心里这么劝自己,下了车,就跌跌撞撞回了别墅,像是喝醉一般,推开门,把自己锁进了房间。
似乎感觉出了他这几天情绪不对劲,玉晏也丢下清云,独自跑回来照顾。
甚至怕吵到哥哥,还专门设了一道防火防盗防清云的结界,连自己打个喷嚏,都要仔细消音。
至于原因,哥哥不说,他就不问,哥哥好了他就好,哥哥不好,他就一直陪着。
……
司矜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可一觉睡醒,眼前还是什么都没有。
指尖冰凉凉的,需要自己放进被子里,双手交握着才可以暖热。
他请假了,一连许多天不见人,不上朝,有人三番五次的请也不露面。
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过的轻松一点。
可是某一日,午饭过后,严钰平还是跌跌撞撞的扑了进来。
他跑的急促,差点被司家的高门槛,直接绊个大马趴。
但好歹,还是靠着轻功站稳了脚跟,迅速奔向司矜:“将军,那个……那个天君说要约您去瑶池一起钓鱼。”
“不去。”不亲自来请就算了,还派严钰平来找他,真当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就算没有记忆,他也是师尊,这小子想见他,三顾茅庐也不为过。
他!不!去!
严钰平一脸为难,头发蓬乱,胡子都不可抑制的炸了毛:“可可可……天君今天抓住我,威胁我说,他今天会在瑶池等一天,您不去的话,他就……他就立刻率军进攻魔族,谁都别想好了!”
话音落下,房间里一片安静。
剑拔弩张的空气里,弥漫着严钰平不稳的呼吸。
声音很小,火药味却拉的十足,好像下一瞬就能点燃什么,逼着谁来一场彻底的大爆发。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极度压抑的氛围下,连最简单的三秒,都变得无比漫长。
三秒之后,他终于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