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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头望天,任雨水冲刷脸颊。
谢浔这是梦魇了么?为何表情如此狰狞又有些彷徨?
苏姌的手指下意识紧扣住窗棂,讷讷盯着风雨飘摇中他疲惫的身影。
他向来出现在人前都是仪表堂堂,苏姌从未见过他这般失控。
什么梦会让他发疯,拼命撞墙?
“宴之,他们都是坏人,杀了他!杀了他!”
身后传来沙哑刺耳的声音。
苏姌寻声望向躲在墙角的老嬷嬷。
一束冷冽的月光照在老嬷嬷阴森的脸上,苏姌与她对视,恍然想起来了。
这个老嬷嬷原来在纪太师府上做事的。
那些年苏姌常入太师府找谢浔时,曾有过几面之缘。
“你是周嬷嬷?”苏姌试探地叫了一声。
周嬷嬷忙缩着脑袋,眼神飘忽不定。
可这样的表现恰恰证明苏姌猜对了。
这个周嬷嬷是后院管书斋的嬷嬷,也就是负责照料太师府读书的学生。
谢浔当时吃住都在纪太师府上,那周嬷嬷岂不是日日跟谢浔在一起?
甚至日日夜夜把这些话说给谢浔听。
苏姌只是同周嬷嬷待了一晚上,都觉得神经崩溃,想杀人。
谢浔可是当事人啊。
若周嬷嬷从小日日给他灌输这些负面情绪,他心底哪还见得到一丝阳光。
谢浔或许是有错,那些将他逼成这样的人就真的无辜吗?www.
苏姌心中百味杂陈,遥望着谢浔。
他蹲在墙角,抱膝坐着,脑袋埋在膝间,看不到他的表情。
夜雨凄冷,他像被压弯了腰的枯草,在空旷的天地间,无所依傍。
撞墙的声音太大,惊动了阿七。
阿七忙将外袍披在了谢浔身上。
可他一靠近,谢浔立刻想受了伤的苍狼,寒芒一闪,猛地扼紧了阿七的脖颈。
“主子,是我!是我!”阿七差点窒息,一点点掰开谢浔的手。
谢浔刚刚用了太多的力气,这会儿有些孱弱,阿七才得以喘口气,一边咳嗽,一边帮谢浔抚背顺气。
“主子,都是梦,别怕!”
谢浔这梦魇之症,那是从太师府带出来的。
一发作起来,心绪不宁,必得杀人才能平复。
后来与霓梦重逢,有她照料,谢浔才慢慢平和些。
再后来遇到长公主,就这么笑着闹着,好像很久都没发病了。
可一夕之间,长公主和梦姐都不知所踪了,也难怪谢浔突然发作。
阿七看他额头上血肉模糊,青筋毕露,仿佛血管都要爆裂了,着实忍得辛苦。
“要不……”阿七将匕首递给了谢浔,“要不大人捅我两刀?”
心里压抑难以发泄才会撞墙,总不能让主子自己把自己折磨死吧。
阿七梗着脖子。
谢浔讷讷盯着眼前的匕首,眼中的戾气尚未散去,杀意凛然。
阿七的手已抖如筛糠。
谢浔拾起匕首刀刃。
阿七吓得闭上了眼,“大、大人轻点捅啊!”
良久,意料中疼痛没有到来。
阿七睁看眼,却见谢浔握紧匕首刀刃,血水顺着白皙修长手指流下来。
见血才会让谢浔压抑的情绪得以释放。
撞墙,用匕首划伤自己,都是一个道理。
阿七看得心疼,试探道:“大人,要